“魔修!站住!”
阴气森森的树林里,随着殷晴一声怒喝,一阵烟雾挑衅似的在众剑宗弟子面前显现。
烟雾散开,后面站着一群人,打扮十分相似,仿若被黑色裹挟。
弟子们瞬间与这些魔修缠斗起来。殷晴是这群弟子中实力最差的一个,撑着极限和面前的魔修对招,几次都差点伤到自己。
她发现眼前这魔修脸上突现一道长长的伤口,缓缓渗出血珠,但她明明没有伤到这个人。
突然间,她想到什么,猛然往其他魔修的脸上看过去,所有人的脸上都拥有同一道伤口。
也就是分神的一刹那,魔修抓住这个机会,在她大臂处刺了一剑。
殷晴尖叫一声。
与此同时,树林中突然涌现更多人,这些人训练有素,皆穿着蕴天宫的门服。有了他们的帮助,魔修一方不敌,迅速撤退。
周靖川抬手,示意众人别追。
蕴天宫的人早就和剑宗的人不对付,这次他们出来,是裴子溪带队。
年轻气盛、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一向有骄傲的资本。裴子溪冷嘲道:“剑宗的人都这样胆小怕事么?”
剑宗里面立刻有弟子忍不住出来说:“就会说我们胆小怕事,你们怎么不去追啊!”
周靖川面无表情:“好了,别吵了。”
他走到殷晴面前,仔细观察下伤口,开始替她疗伤。
殷晴借此机会,说出刚才所见:“那些魔修身上都出现一模一样的伤口……是血契?”
“血契?血契是什么?”
“没听说过。”
年轻的弟子们不知道。
只有像周靖川、殷晴、裴子溪这种修仙世家出来的才略有耳闻。
裴子溪解释道:“许多年前,仙界仍有阶级之分,有些人会收奴隶。主奴之间,往往会结血契,这血契的作用便是让奴隶承担一部分主人受到的伤害。”
“承担伤害?承担多少伤害?”有人好奇问。
裴子溪道:“大概一半吧。”
有人疑惑:“既然都承担了,为何不承担所有的?”
裴子溪:“废话,这本就是逆天道而行,最多便做成这样了。而且很多致命伤,若是减轻一半,就能保住一条命。若是找多个人结血契,那他受的伤害便更轻。”
“好可怕,这样不就乱了套么?我随便去街上强迫一个人和我结血契,我受伤他也受伤,但他受伤我不会受伤,这不是给自己找个替死鬼吗?”
“不存在你说的这种情况,血契要承担伤害的那一方同意才结得下去。”裴子溪道,“不过,这也造成很多乱象和肮脏的买卖。”
“呼。”蕴天宫的弟子长舒一口气,“幸好仙界已经明令禁止这种行为,真是一桩壮举。”
这时,殷晴的胳膊包扎完,她举着另一只完好的胳膊嚷嚷道:“那当然,开这个头的就是我们剑宗的云琼上君!若没有她,说不准你们哪个人现在还当小奴隶呢!”
裴子溪难得正色:“云琼上君彼时正年少,比我们这群人中最小的人都要小。”
他面上充满肃然和敬佩:“她独自游历民间,眼见诸多乱象,修书一封寄往各仙门,陈列弊端。由此,血契被仙门彻底禁止。”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刚才偷生怕死的剑宗弟子们:“若说你们剑宗有谁值得让我敬佩,仅仅云琼上君一人。不似尔等,皆是贪生怕死之辈。”
周靖川缓缓走到裴子溪面前,依然面无表情,语气却很是平和:“并非贪生怕死,他们刀上有毒,要仔细处理一下才行。”
“啊?!”殷晴登时站起来,“剑上有毒?”
她扒开纱布看了眼,才发现伤口旁边隐隐透着黑色,脑袋登时一晕:“不行不行,我感觉我站不住了。”
“……”周靖川看着她,“这个毒,只是让你伤口好得慢,而已。”
殷晴脑袋又不晕了:“哦。”
周靖川又看向裴子溪:“若裴公子认为,弃同门性命于不顾是贪生怕死,那我可要认为蕴天宫都是你这般鲁莽之人。”
裴子溪自知误会了他们,便未再做声。
说罢,周靖川移回视线:“殷晴原地修整,其他人和我去追,半个时辰内回来。”
*
人声熙攘,繁闹的大街上,池晚无聊地站在首饰铺门口。
她和元祎下山,理由竟然是燕忱说她“每日穿得像个花蝴蝶,却没首饰,有碍观瞻,略显寒酸”。
于是她报复性地买了一大堆。从前没看出来燕忱讲究这种花架子,身边的狗依仗人势,还得给狗好好打扮一下。当然,没有说她自己是狗的意思。
元祎在里面抱着一盒首饰,老板娘在算钱。
老板娘双眼放光:“大户人家啊。”
元祎微微点头,确实,他怀里还揣着尊上给的沉甸甸的钱。这些钱,买几个铺子都绰绰有余。
一边付钱,元祎一边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事情突然发展成这样?果然那天一个鼻青脸肿,一个生无可恋,是因为他们之间真的有点什么事。
元祎三观都受到了冲击。
池晚靠在门上,哼着小曲,一抬眼,遥远的天空绽开一朵烟花。雪青色的烟花,和剑宗弟子服一个颜色,绽放着精妙绝伦的花纹。
这是剑宗内求救的信号。一般遇到比较危急的情况才会发出这种信号,若是附近的弟子看见,应当马上前去救援。
池晚神色凝重,对着里面喊:“元祎,你付好钱没有?”
元祎抱着首饰盒出来:“这就好,催什么?”
池晚指向天边:“你看那边。”
烟花几乎快要消散,只剩一点点残影,元祎立马认出这是有人在求救。
池晚当下决断:“我过去看看,你回清远山找尊上复命,说明情况,就这么办。”
说罢,池晚就提着小木剑一溜烟跑了。元祎想拉住池晚都没能拉住,气急败坏地喊:“要看也该我去,你去什么!”
池晚用灵渠内那点可怜的灵力,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