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两声,双刀嵌入两边的廊柱上,席明染一时怔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玄机门名刀竟然敌不过一把木剑!
池晚去将席明染的双刀拔下,一边说道:“不止你,还有许多人,认为我只靠皮相惑人。你们高估了我,也低估了燕忱。”
她将双刀放在席明染面前的桌上。
“席明染,阴私手段只能赢得一时之胜利,你年纪尚小,莫要走上歧途,我期待你正大光明赢的那天。”
席明染恨恨将刀夺走,戴上斗篷,说道:“偌大仙门,我就不信个个光明正大。那些身居高位者,背后总有阴影。总有一日,你会看到,没有影子的人终会被反噬。”
面纱之下,看不清她的面容。
席明染推门,奔向雨中。
狂风涌入室内,将门对面尽头处的窗吹开。一阵寒意刺骨,也不知为何突然下了场这么大的雨,池晚将门合上,雨滴在她身上及门内也留下印迹。
她又走到后窗,刚要合上,便听外面传来一阵咳嗽声。
那是江怀渚的屋子。
烛火将他的身影映在窗上,侧颜英俊,鼻梁高挺。无人处,才能看出云阙仙尊的身子仍有些孱弱清瘦。
春寒峰十余年,无论多么强壮的仙体都会被毁掉。
众人眼中看着云阙仙尊仍如往常一样,那都是他强撑的结果。
江怀渚手里捧着书,在烛火下细细翻阅。时不时,以手掩口,剧烈而压抑地咳几声,神色一如往常,仿佛早已习惯。
池晚的手支在窗户上,眼圈止不住地泛红,就那样看了许久,连衣襟被雨打湿都未曾发现。
她仿佛能感受到一样的痛楚。
以前,师父身体康健,剑道无双,天纵英才,连上任宗主都未必打得过他。
都是因为她。
她死了,师父的身体也不好了。
都说修道长命,可这样的修道者又能撑多少时日?
怕不如一个凡人活得久。
泪珠从她的下巴落下,她喃喃道:“师父……”
江怀渚似乎感受到什么,侧头看来。
池晚一惊,赶紧将窗合上。
可师父他,隔着窗,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池晚速速在屋里拿了一把伞,冲出门外,雨势渐大,小小一把伞如何遮得住雨,她的裙摆和鞋子全都被雨打湿。
不远处,有人值守。
池晚跑过去:“仙君,我想借蕴天宫的炼丹房一用。”
蕴天宫那弟子笑了笑:“姑娘,你是燕宗主身边的人吧?我认得你。前几日,燕宗主用了蕴天宫的丹房,这几日那地方始终为他留着,我带你过去。”
池晚点点头:“多谢。”
“雨这般大,伞可遮不住,你看你身上全湿了。”弟子问道,“你可会术法遮雨?不会的话同我用一个?”
“我会的。”池晚道,“我只是……太心急了,一时忘了这回事。”
话毕,她身上仿佛笼了一个透明的罩子,无形地将雨隔在外面。
她收起伞,在黑暗中,随着那弟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