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渚不欲回答:“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想说。”
可大家都知道,这女子八九不离十就是关轻影,只有她体弱多病需要人救。无数名医都道她活不过十八岁,在蕴天宫各种名贵丹药的堆砌下,最后却几乎多活了二十年。在池晚死后不久,关轻影也殁了。这样一算,时间恰好对得上。
关泠月没有反驳,这更加坐实了众人的想法。
江怀渚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断臂的疼痛又将他拉回现实。断臂落在地上,被魔气撕扯得七零八落,没办法再接上。
这一路过来,重磅消息一个接一个,让众人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关泠月舔了舔干涩的唇,上面仍有温君泽的血味,提醒道:“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不要因为太多别的事情耽搁。”
这样大的事情,并不能算是别的事情。林尚欲言又止,没办法帮腔关泠月了。
还是江怀渚先开口:“阿晚,你想报仇,可以现在来取我的性命。”
燕忱轻蔑地抬起眼,含着讥讽与仇恨,冷冷道:“江怀渚,你还嫌阿晚受的刺激不够大,还嫌她的心不够乱是么?”
牧时想动手,却被这群道修一直注意着。他们不愿意江怀渚的命由这魔修取了去。
玄龄仙尊玄天杖点地,出来主持大局:“这件事,牵扯过多。若真如你们所言,罪恶深重,待回去再论。大敌当前,我们首先不能内讧,应保存战力,共同对敌。”
燕忱也如此想。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江怀渚现在就认准了他这条命属于池晚,要让她亲手手刃他。若是阿晚动手,日后又会是一道让人难过的坎。
“走。”怀中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
池晚比所有人想象的冷静得更快,她一向比所有人认为的都要坚韧。她的眼中仍有湿意,里面的光仍然茫然,但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
她先一步走到前面,手指还攥着燕忱的手指尖。
玄龄仙尊又看向那个年轻的魔君:“牧时,你同意吗?”
牧时目光沉沉:“比起要江怀渚的命,我更想替惨死的人要一个公道。”
他看向池晚的背影,仿佛又和多年前的女婴重叠起来。听闻邻居家新生了一个妹妹,他过去看,只见一张皱巴巴的小脸,哭得满脸通红。
他生疏地抱着女婴摇了摇,她便不哭了,对他绽了一个甜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