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还会挨上一顿揍。
“你他(女马)的,胡说什么呢!吃(尸米)了是吧,咒我女儿!准备什么后事,准备你自己的后事去吧!我艹你(女马)的,你有本事别跑呀你,看我不打死你!!”高丽芬的手被控着,但她的脚还能活动,不停地朝林医生踹去,虽然没踹到,但也害对方摔了几下。
“丽芬!你干什么呀你!你打人是要做牢的呀!”
“是呀,丽芬,你怎么能打人呢?!林医生虽然话直了些,但也是不想你们再白费心思了!”
“丽芬!你别再闹了!!”
“丽芬……”
边上的人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这一切的一切既入不了高丽芬的眼,更入不了她的心,她只知道她的心好空好难受,难受得快要疯了。她想喊,想大喊,可喊什么呢?想跑,想大跑,可跑去哪呢?
刚刚夫妻俩还在开玩笑,说幸好没带女儿出来,要不然她又要把芋头苗当草割了,好不容易长起的苗,可不能再让她祸害了。
夫妻俩说笑间回了家,结果老人说孩子还没回来。找了许久,终于找见了,可高丽芬却不敢回头,她怕,怕看到女儿那张小脸。明明早上的时候,她还捧着那张小脸亲了又亲,可现在她却连看都不敢看了。
林医生说了什么,妻子做了什么,邻居又在干什么,沈永堂已经不在乎了,他只知道不停地按压女儿的胸腹部,再时不时地朝女儿嘴里吐几口气。这是他在钱塘江边开荒时,有人落了水,看救护人员就是这么做的。沈永堂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理,他只记得有些已经没了气息的人就是这么被救醒的。现在,他要试试。
“阿毓,阿毓,醒醒。阿毓,我是爸爸呀。阿毓,醒醒呀。阿毓,你前几天不是吵着要抓龙虾小螃蟹吗?爸爸答应你,等你醒来,爸爸就带你去抓。水沟,池塘都可以,还有钱塘江,你不是一直吵着要去吗,爸爸带你去呀!只要你醒过来,爸爸就带你去抓龙虾小螃蟹,到时候你养也好,吃也好,都随你。阿毓,阿毓,醒醒,爸爸,求求你了……”沈永堂手上的动作不停,嘴里的念叨也不停。
边上有些人看不下去了,想上前将沈永堂拉走,一走近听见对方所讲的话,就开始落泪,连自诩心硬的男人也红了眼。
沈永堂的兄弟姐妹们都赶到了,可他们就如边上的人一样,轻则眼红,重则落泪。他们根本不敢相信这种灾祸竟然发生在自己兄弟身上,难道老天爷不能给这个家一点希望与幸福吗?
最后,还是终于安静下来的高丽芬,终止了沈永堂那看似无用的动作。
母亲抱起仰躺在地上的女儿,像往常一样将其放入丈夫的怀中,再轻轻地拍了下孩子的背,扯起一个笑容,说道:“我们回家吧。”
“嗯。”沈永堂也犹如往常一般,掂了几下孩子,确定这是让女儿最舒服的姿势,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但没走两步,沈永堂就停了下来,而他那双已经失了神的眼睛,重新有了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