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厚的手掌带着南萦的手腕越过头顶,南萦最后也没碰到沐承洲的额头,让汗水留了整夜。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好像依旧有天光透了进来,南萦虽然习惯了沐承洲的横冲直撞,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困了。
南萦打了第三个哈欠的时候,沐承洲的动作停了下来。
“怎么了?”
南萦哑着因为喊了整夜的嗓子,疑惑不解地看向沐承洲。
沐承洲摇着头顺势躺在了南萦的身边,两人不知何时调换了个位置,变成了沐承洲躺在里面。
困得不行的南萦也不管沐承洲到底是怎么了,缩进他的怀里慢慢打了个哈欠,便睡了过去。
看着女孩的睡颜,沐承洲心头忽然涌上些自责来,居然已经快要天亮了。
但沐承洲是精力旺盛的那一个,南萦睡下了他却一点也不困。
沐承洲将南萦安顿好,替南萦改好了被子,自己轻手轻脚爬下了床。
离开满室旖旎,沐承洲却觉得整颗心脏都被填满了。
被南萦一个人填满。
外面雪早就停了,府里的小厮已经早早起床开始打扫起了院子。
沐承洲站在门口,时不时有小厮过来给他打招呼,但此刻沐承洲不是那么想说话。
拐了个弯出了院子,终于是没有那么多人过来给他问好了。
沐承洲自然也觉得清净了些。
身上的汗水被清晨的冬风一吹,沐承洲更加清醒了,也让沐承洲感觉到了有人靠近。
但那人的气息极为熟悉,沐承洲便也没动。
果不其然星河落在了沐承洲的面前。
沐承洲瞥了星河一眼,便缓缓开口道:“喜儿呢?”
星河微微一愣,不知道沐承洲为什么要这么问,但也是回答:“在丞相府休息。”
星河身上的感觉让沐承洲觉得熟悉,但他并未点破,只是想到了还在睡着的南萦,便对星河说:“你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
星河轻咳了两声,有些尴尬。
“你……”
但显然沐承洲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他对星河和喜儿的事情可没什么兴趣,可南萦一直很关心星河和喜儿的事情,听得多了沐承洲自然也了解了一些。
星河沉默片刻,将手中带来的盒子递给沐承洲。
沐承洲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他隐约觉得,这里的东西大概能让南萦高兴。
“丞相大人和夫人送给小姐的新年礼物。”
沐承洲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但最好别告诉小姐是他们送的。”星河继续补充。
作为亲眼看着丞相和丞相夫人每日是如何想念女儿的,星河也觉得两人十分矛盾,可他毕竟算是外人,也不好插手此事,只好丞相让他做什么他便照做了。
“我知道了。”
沐承洲没打开盒子,只是捧在手里,淡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还有别的事情吗?”
见星河没走,沐承洲又问。
“喜儿今天可能不回来了。”
沐承洲下意识勾起唇角,看向星河的眼神中带着些打量的意味,打趣的意思也很明显。
星河偏过头去,不敢看沐承洲。
“知道了。”
沐承洲捧着盒子又回了他和南萦的院子,星河定定看着沐承洲离开的背影,也转身离开了沐府。
沐承洲将盒子放在桌上,自己转身又出了房间。
南萦刚睡下没多久,沐承洲不想吵醒她。
等沐承洲带着早饭回来的时候,南萦已经坐在了桌边。
她的面前正正摆着星河送来的盒子。
“这里面是什么?”南萦愣愣看向沐承洲。
“新年礼物。”
沐承洲记得星河的话,可他并没有想要瞒着南萦的打算。
只是简单答了一句是送给她的新年礼物。
南萦的直觉告诉她沐承洲有话没说完,但这熟悉的盒子却让南萦有了些想法。
李知微床头有个一模一样的盒子,在李知微为她准备出嫁嫁妆的那天,南萦曾见到过。
当时李知微拉着南萦的手说,那是娘出嫁时家里人为她准备的嫁妆。
传家之宝她们姐妹俩一人一只,等以后都是南萦的。
当时的南萦没心思去想这些,只是应了下来给李知微道谢。
嫁妆已经很贵重了,传家之宝什么的南萦根本没想过。
如今面对着这个眼熟的盒子,南萦却心跳的厉害。
颤抖着双手打开檀木盒子,入目是一只漂亮的手镯。
红玉手镯在晨光下泛着些白,虽然不懂这些,南萦也知道这很贵重。
“啪嗒”一声,南萦将檀木盒子关上,眼中早已含满了泪。
“南萦?”
沐承洲大概能猜到些丞相和丞相夫人的态度,但他能做的也只剩下安慰南萦。
他将人搂紧怀里,南萦无意识回抱住沐承洲的腰,终于是止不住大哭了起来。
“沐承洲……”
南萦的手紧紧扯着沐承洲后腰处的衣服,从南弗寿宴后她所有情绪终于宣泄出来,明明哭得那么厉害,南萦也只是觉得痛快。
好像,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