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犯什么事儿了?”
旅行者带着派蒙来往生堂办事,一打开大门,就看到厌战挂着块铁板,正在院子里罚站
小夜叉看到他来,苦着脸指了指牌子上的字迹,那痕迹像是用什么利器刻出来的,杀气腾腾威风凛凛
【无能,无用!】
旅行者悟了
“你挨你叔公揍了?”
“要是挨揍还好呢……”厌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叔公这段时间一直抓着我修炼除魔……”
“除魔?你的厌胜术不是挺厉害吗?”派蒙问
“……还不让我用术法。”厌战把后半句话补全了
旅行者呃了一声,没词了
“我不用术法真的打不过……”厌战看起来都快哭了:“可叔公从来不在乎这个,他只会更严格……”
“钟离先生去陪珩仪师傅了,不在璃月港,没人拦得住叔公……”
“旅行者,救救我——”
她发自肺腑地说
旅行者果断答应了去绝云间搬救兵,随即离开了
厌战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神一瞬放空
曾经她也相信勤能补拙,这双手握过百般兵器,大刀,长剑,战枪,匕首,斧锤……苦练的茧即使以仙人之身也难以消去
然而越勤加练习,越能体会到仙兽彼此体质之差如同天壤之别,骁勇善战的亲人同族,与弱小的她之间隔着无法跨越的天堑
“唉……叔公肯定很失望吧。”厌战没精打采地靠在了墙上
“……你可着实不像个夜叉。”
罚完了侄孙,魈糟心地叹了口气,提枪便又转去孤云阁除魔
如今的璃月转为人治,众仙隐居帝君退位,但魔物却一点也没消停——倒不如说愈发猖獗了
即使是降魔大圣,也觉着有点微妙的力不从心
好消息是,自己勉强也算后继有人。坏消息是,那小辈的武艺实在差劲,怕是无法接过自己的枪,在璃月大地上继续靖妖傩舞
护法夜叉纵身跃起,再飞坠入妖群正中,傩面可怖如厉鬼,青色的风之力碾压全场
“——悲鸣吧!”
往生堂的大门咣啷一声响,行秋砸开门就冲进来了,后面急匆匆跟着重云
香菱闻声从厨房方向探头出来,还问了一句要不要喝点凉茶
行秋摆了摆手
“飞云商会有船打孤云阁边过,看到大圣除魔了,”商会二少爷气喘吁吁地说:“情况危急啊!”
这回连胡桃都探头出来了
厌战一个激灵,瞬间从贴墙咸鱼变得精神抖擞:“我这就赶过去!”
香菱丢下刀跑出厨房,胡桃从窗口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姿势翻了出来,俩姑娘一把薅住小夜叉的衣摆
“一起去!”她们异口同声地说
魈也不知道这是自己杀掉的第几个魔物了
妖邪自魔神遗骸诞生而出,积孽不息,无穷无尽,即使降魔大圣仙家手段,也总会有疲惫的时候
一时不察,便叫妖兽的巨尾抽中,重重砸在岩石上
伤痛会使行动迟缓,更容易被击中了——千年血战中受更重的伤也不是没有过——魈倒是有把握解决这批魔物,但全身而退基本是别想了
刚刚一枪挑穿一只妖兽的心脏,下一只藏在尸体后的就扑了上来,污秽利爪高高扬起
已经来不及用枪招架,魈一咬牙,试图用手臂去挡
大不了受些伤,不耽误接下来的除妖就好……他正冷静地想着,就见一个圆滚滚的黑影如神兵天降,径直把那头魔物给砸开了
那黑影状若布偶熊,怎么看怎么眼熟……
“……灶王爷?”魈诧异道
锅巴晕头晕脑地“卢”了一声,一张嘴,滚滚烈焰喷吐而出,瞬间在魈面前身侧烧出了一片空地
接着,说时迟那时快,从山坡底下,风一样卷上来几个少年
重云行秋提剑,香菱手持长枪,胡桃抱着她的护摩之杖
厌战冲在最前头一马当先,眼看着就要撞在魔物身上了,就见她手里寒光一闪——
——亮出一块铁板
“嘭!”
一声闷响,铁板挟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敲在魔物的脑壳上,血花漫天而起,那魔物的颅骨都被砸塌了,一声不吭往后倒去
又被厌战提起来,举在身前充当盾牌,接着往前撞
璃月的少年们声势浩大地闯进了包围,很有默契地一变阵把魈也圈在里头
重云抡着重剑在前,行秋提着窄剑在后,胡桃香菱分列左右,厌战则居中——这家伙刚刚出力不小,拿去砸妖兽的铁板都弯了
她反手从背上摘下弓,把那块铁板随便往地上一扔
魈看着冲着自己那面“无能”,眼角直抽搐
厌胜的夜叉一扬手,甩出数个木偶,随即开弓放箭
“照打!”一声厉叱,战斗重启
这帮凡人少年身手还不错,魈想
重云剑起如玉山倾倒,行秋剑落如江海惊涛,寒梅立雪胡桃出杖,人间烟火香菱收枪
他被裹挟着冲杀,眼见着冰刃与水剑齐飞,血蝶共火轮一色,到哪儿哪儿就是一片血雨腥风
厌战在阵中策应,她不射魔物单射木偶,然而每中一箭,魔物群中就有一头妖兽惨嚎着倒下毙命
魈抬枪替胡桃补了个漏,在胡桃“多谢大圣爷!”的喊声里继续思考
……原本以为那术法只是偏门小道,但看侄孙指南打北游刃有余的架势,好像,似乎,还有那么点可取之处?
六个人的效率总比一个人强,魔物渐渐少了下去,重云一剑劈开最后一头妖兽的天灵盖,顾不上擦汗赶紧掏出根冰棍儿来
行秋和胡桃雄赳赳,气昂昂,巡视战场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这里居然有琉璃袋——可惜被邪气侵蚀了没法用!可恶!”香菱气鼓鼓地拿枪捅了捅地上的兽尸
魈看着这群孩子,恍惚间如同看到一柄即将出鞘,锋锐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