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人从外头踹得哐哐直响的那会儿杜斌韬正揪着虞伽的头发把人往床上拽,这人已经魔怔了,完全顾不上此刻在外头疯一样踹着门的人,一手迫不及待地扯皮带,另一只手摁着虞伽肩膀将人控制住,而那时的虞伽俨然没有挣扎的余力,闷吭一声过后,身子细微颤,就在近乎想死的霎时,“哐当”一声,房门终于抵不住摧残被人从外头狠狠踹开。
“杜斌韬,你TM干的这叫人事儿吗!”
吴骁低吼着一把扯住杜斌韬的后衣领,而那个当下,杜斌韬还来不及回头就被他揪着被迫从虞伽身上离开。
简笑眼疾手快地捡起滑落到地上的毛毯将虞伽的身子紧紧裹住,问她怎么样,虞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身子打不住地轻颤着,与此同时,如获新生般地喘息咳嗽,一双眼却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杜斌韬不放。
然后,她看见吴骁一把揪住杜斌韬的衣领,另一手握紧拳头,下一秒,像是攒足了浑身力量般一拳狠狠砸在他眉骨处,杜斌韬没反应过来,被打得侧过头去安静了好几秒没吭声,直到吴骁准备挥起第二记拳的霎时才清醒过来,随后不甘示弱地扑上去和他纠缠到一块儿。
在这场互殴的画面里,谁也不肯吃亏,而扭打在一起的那两人眼睛一个比一个瞪得红,拳头一下比一下砸得狠。
虞伽身子抖得厉害,牙齿也在细微地颤,而简笑抱着她肩膀护着她,说:“别怕,我们都来了,没人敢欺负你。”
……
楼下是另一个狂欢的世界,没人会想到此刻楼上正上演着怎样一场激烈的画面,音乐声如旧,美酒佳肴继续,喧嚣闹腾也不会因为差点发生在她身上的悲剧而停止。
吴骁把人带出房间,屋里只剩简笑和虞伽,经过二十多分钟的冷静后,身子不再抖得厉害,但眼睛仍然空洞地盯着某处,手里被简笑塞了一杯热茶,她没喝,只是捧在手里捂着。
简笑没说话,手指在她背后慢慢捋着,捋到第七下的时候,才听到虞伽哑声问:“姜则厌呢?”
“找过他了,但没找到,有人说看到他去B棟了。”
虞伽抬起头,抱着膝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他这人挺奇怪的,总是在气氛最高涨或者大家玩得最尽兴的时候突然搞消失,”简笑停顿了一秒,接着往下说,“我猜他是上B棟听京剧去了,他有个癖好很热衷于听京剧,B棟呢,原本有个电影院后来么也被他找人改成了京剧院,没事就会请人来家里唱,有时候一待就是一下午。”
抽一记鼻子,虞伽终于把盘踞在心底许久的话问出口:“那他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
没有立刻搭话,虞伽将视线缓缓抽走,别过头看向窗户,心里的答案早已昭然若揭,但脱口而出的瞬间手指仍会不受控制地抖:“知道卢晚棠想弄死我。”
“姜则厌知道的话就不会让这事儿发生。”简笑笃定地回。
“但他看见了,没阻止。”
这话说得没错,简笑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回答,虞伽在他沉默的间隙里轻笑了声,继而说:“杜斌韬什么人他清楚,他想泡我他也看见了,但他就是装作没看见。”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嘴唇苍白得毫无血色,当下的心境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了,只觉得那种绝望感似曾相识,指尖麻木到没有一丝知觉,一颗心不断往下沉,背后的冷气呼呼直吹,吹得她鸡皮疙瘩爬了一身。
简笑琢磨半分钟后继续捋着她后背,语气似安慰但更多的是无奈:“你别想这么多,老姜这人就这样,对感情的事儿反射弧度特长。”
“你说一个人能有多坏?”
虞伽挺突然地问出一句,而那个当下,她正低着头抿一口温热的茶水。
简笑没摸清她说这话的意图,大脑飞速转,怕说错话了又激起她还未稳定的情绪,正犹豫着要给出什么样的答案才算合理的时候虞伽却提前开口:“我想和卢晚棠谈谈,单独的。”
……
卢晚棠显然喝了不少酒,叠着腿坐在沙发上的时候面颊酡红,身上散着股淡淡的香气和浓烈的酒气,手指一圈一圈地徐徐缠着头发,彼时,虞伽正裹着条羊毛毯侧着半身依靠在床上,手里的茶水彻底凉了,三秒后,将茶杯“咯哒”一声搁在床头柜上,抬眸。
与此同时,两人的视线隔着两米不到的距离措不及防地对上,而在这场暗流汹涌的对峙中,谁也没有提前败下阵来,虞伽佩服的是,明明做了亏心事,可卢晚棠依然能理直气壮得没有半分忏悔之意,能气定神闲地与她在沉默中对视,能嚣张地以主人姿态逼着她节节败退。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对视了足足两分钟后,虞伽终于打破沉默:“好玩吗?”
“什么?”
卢晚棠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态度早已司空见惯,而在这场即将上演的撕逼戏码里,虞伽依然淡定从容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很会装,也很会演,小聪明不放在正途上用在使坏的手段上倒是信手拈来。”
“有病,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没关系,听着就好了。”
双腿不疾不徐地从床沿边放下,随后赤着脚踩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起身,先前的恐惧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积攒许久后忍不住在胸口兴风作浪的暗火,她一步一步地朝着卢晚棠的方向走,直到离她不足10cm的地方停下,一手握着沙发扶手,另一只手撑着沙发垫,将她圈在两臂间的同时弯腰目不斜视地看着她,冷冷开口:“你的手段就这些?”
“你想说什么?”卢晚棠毫不避讳地回视她。
“卢晚棠,不是我玩不过你,是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玩,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但你好像并不想这样。”
卢晚棠想开口,但虞伽没给她插话的机会,步步紧逼地凑近她,两双眼的距离不足5cm,虞伽的长发散落下来,扫过卢晚棠的手背,与她直直地对视着:“既然这样,那么从今天起你最好每天打足精神,因为接下来的日子我准备好好陪你玩。”
卢晚棠不屑一顾地嗤笑出声:“你的教养就是在别人家里撒野?”
两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四目相对的眼,以及空气里噼里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