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学校里高价卖你资料的事儿有关?”简笑说,“其实你也没见过资料里的内容是不是?”
这话算是彻底点醒了她。
虞伽被冷空气呛得一时说不出话,然后,鼻头发酸,背脊涌入一阵冷冽的寒风,身子也不受控制地轻颤。
资料她确实没看过,甚至没核实过事情的原委就将错误全部扣在他身上,已经记不清当初为何会武断地将他“判以死刑”,还骗认定他就是此次事件背后的主谋和元凶,但唯一能记得的是,她曾一意孤行地剥夺了他解释的权利,也记得放过的每一句狠话和说不信他时的笃定。
“那次你说姜则厌把你资料放学校里卖,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说不应该啊,他不差钱,”简笑接着说,“但你说他确实不差钱,但他就想整你。”
虞伽一言不发地听着,呼吸着。
“但现在看来,要搞你的真不是老姜,不然这份资料里也不会有他的偷拍照。”
眼睛仍牢牢地盯着屏幕里的照片,直到眼眶发酸,才开始细细分析整件事的原委,既然有她的寝室照,那么搞事的人就一定不会是姜则厌,而姜则厌本身也是个受害者。
所以她从头至尾都怪错人了。
“你仔细想想,你跟你们寝室里哪个女生结过仇,到底是谁要搞你?”
因为这话,虞伽开始回忆寝室里的每个人,首先排除的是艾娜,那么嫌疑人只剩下赵也格和佘云蓓,但以赵也格生人勿近的性格来看,她的几率微乎其微,所以,目前她能怀疑的人只剩佘云蓓了。
而那天,她确实见过佘云蓓,所以会不会是从她在路边拦出租车的那一刻起佘云蓓就开始跟踪她了?还是更早?在她接到窦屹要挟电话的时候?
脑袋一片混乱,但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她能这么做的原因,那会儿她明明还跟艾娜情同姐妹,也完全看不出她对自己有任何隐藏的敌意。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
“伽,要不要我去问老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笑终于打断她的思绪,虞伽回神,轻吸一口气,却被冷空气呛得猛地咳了两声,然后徐徐说:“先别,我想到办法了。”
……
虞伽回寝室那会儿正好碰上佘云蓓洗完澡从卫浴出来,两人关系本来也没那么近,所以每回照面只是点个头而已,但这回,虞伽并没有将目光从她脸上挪开,就这么抱着臂靠在床框边直直地看着她。
佘云蓓原本只是短促地看了她一眼,结果余光瞥见她长久而灼热的目光停留后,终于抬起头朝她脸上瞄了一眼:“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一起喝酒的那晚,还有印象吗?”
佘云蓓愣了愣,而后木讷地点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你们几点散的?”
“几点散的?这我哪记得啊……”佘云蓓认真想了想,“但你走后没多久我们也撤了。”
虞伽盯着她眼睛,而佘云蓓则以一副“你干嘛那么看着我”的茫然表情回应她,看得出,她当下的神情里并未透露出丝毫撒谎后的心虚,并且还当真仔细回忆了一番当晚的情节,所以,她对当晚的事儿应该一无所知。
“你们怎么走那么早?”虞伽装作不经意地问一句。
“我跟朝渊博又不熟,也没什么可聊的咯。”
因为这话,虞伽眯了眯眼,呼吸也跟着一紧:“艾娜不也在么?”
“她当时不是追出去给你送皮筋了吗?然后就没回来了啊。”
点到为止,事实已然昭然若揭,虞伽听着,三秒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但我看着她进去的。”
“怎么可能啊?她说出去送皮筋,然后人就没回来过,”因为吃惊,佘云蓓微瞠着双眼说,“后来我还给娜娜打电话了,结果她说她妈妈突然低血糖晕倒了,所以得马上赶去医院。”
虞伽一言不发地听着,身子也因佘云蓓的话而慢慢起了反应,细思极恐地轻微颤,直到这一刻,才了然真相,才反应过来背后捅刀的人是她曾经最信任的人。
而就在虞伽失神的当下,佘云蓓忽地反问一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啊?”
“没,”虞伽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应该还落了只口红在酒吧,问过艾娜她说没见过,就想来问问你咯。”
“我没见过哦。”佘云蓓收回视线,把干发帽摘下来,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梳子来慢悠悠地梳头。
“嗯。”
虞伽在她身后点了点头,两秒后,笑容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