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我谈恋爱啊?”
周轩哲没想到她能说得那么露骨,笑嘻嘻地回:“那谈么?”
虞伽看着她,轻笑了笑,三秒后,把掌心摊开:“可以谈,前替是我得先看看你手机,你敢么?”
“啊?”周轩哲反应有点大,原本握在手里的手机就这么被他欲盖弥彰地快速塞进了外套兜里。
虞伽斜着脑袋看她,脸上没什么气色,嘴唇也挺苍白,将原本掌心朝上的手换了个摆手的动作,说:“你走吧。”
然后,这家伙还真就起身了,虞伽没理他,将外套拉链严丝合缝地顶到头,随后把帽子盖在头顶,后脑勺抵着墙面,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直到两瓶药水吊完,才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刚准备走,谁料周轩哲再次出现于视界范围内,他手里提着一袋东西,与此同时,虞伽闻到了掺杂在消毒水中的粥香,他笑嘻嘻地提起袋子,用另一只手指了指。
虞伽只朝他脸上瞥了一眼,而视线在他身上前后停留时间不过五秒,紧接着,又将双手插进外套兜里,一言不发地从他身旁经过,走出医院。
“诶诶,你别走啊,你想看我手机给你看就是了!”
周轩哲追上来,把手机从裤兜里拿出来摆她面前,同时也挡住了她的步子,外头的夜风凉透了,雨也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味道,地面湿漉漉的一片。
虞伽的目光先是落在他递过来的暗屏手机上,然后,徐徐上移,最后停顿在他风平浪静的脸上:“删干净了?”
“我真没删,我刚看你脸色很差,就去帮你去买粥了,这家海鲜砂锅粥特别出名,排了很久的队才……”
周轩哲仍在耳边絮叨,但虞伽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因为那时,耳膜里忽然涌入一阵熟悉的跑车引擎声,那低沉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不多时,又随着一身扎眼的红色躯壳一并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眼睛被车头的强光刺了一下,胸口起伏,雨后的夜风来势汹汹地刮在她刚吊完点滴仍旧孱弱的身子上,而她的视线则寸步不离地盯着那辆车牌号倒背如流的保时捷车头,然后看车子在十秒后熄火,看驾驶座的门被人打开,看那人的发丝被风吹得微微飞扬,又随她红底高跟鞋落地的那一刹,呼吸停顿。
一把火就这么毫无自知地从身体深处暗自搓了上来,头皮阵阵发麻。
可以不在乎他们是否如传言那样真的走到一起,也可以在往后的日子里选择无视他两的出双入对,甚至想象过他们会像曾经的自己跟他一样干柴烈火般拥吻,但是,就是不允许那辆曾经属于她的车在转眼间却成了别人的,她就是受不了她碰过的主驾驶如今坐着别的女人。
虞伽身子在发抖,浑身血液在倒流,她什么也听不见,只觉得眼前的视界跌宕起伏,胃里翻江倒海,心口被一股无论如何也平复不了的情绪烧得滚烫,眼睛酸红。
凌晨十二点,头顶乌云蔽月,路灯下散着乌沉浑浊的光线,911的副驾驶门开,数秒后,她终于隔着凉丝丝的夜风跟从副驾驶上下来的姜则厌对上一眼。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嘴里叼了根烟,是在他下车时才打燃的,但三秒后,那根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夏竹拿走,他撇头看她一眼,而虞伽在那时将视线抽回,别过脑袋对着始终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周轩哲说:“走,上你车。”
周轩哲本以为事情正朝着他设想的方向发展,哪知虞伽上车后竟一言不发,将自己锁进一个封闭空间里,任凭他怎么搭话,她偏一声不吭,后来,周轩哲也不再强行找话说,把人送回小区。
那时,车子刚在楼栋前停稳,虞伽则二话不说地拉车门下车,但周轩哲偏偏在她关门前别过脑袋来说:“我能约你吃饭么?”
她回头,视线落他身上:“你要有本事能自己搞到我微信的话,我就跟你吃饭。”
周轩哲笑,笃定地回:“这话可是你说的。”
“说到做到。”
她说。
……
回到家后,虞伽从冰箱里拿了两厅啤酒灌下肚,可即便这样,也无法浇灭心底那把越烧越烈的火,于是,又在缭绕着烟雾的客厅徘徊了近十分钟,最后,终于按耐不住情绪地抓起满格电的手机从家里打了个网约车到上岛郡亭。
自从分手后,她一直没找到机会将这房子的门卡还给姜则厌,所以那张卡就这么一直被她闲置在某个包包的夹层里,没想到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
他那房子是一梯一户型,虞伽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发现人还没回来,虽然知道他家密码,但并没有冒失进屋,从电梯出来后,人就这么站在电梯和门口那空间不算大的过道里,打了根烟。
直到第三根烟抽到一半的时候,姜则厌才回来。
那会儿过道里浮满了呛人的烟味,随着电梯门“叮”的一声响,感应灯自动亮起,虞伽那时正蹲在地上抽烟,帽檐盖住了半张脸,她默不作声地抬头,然后,看到站在电梯门口插着兜只身一人的姜则厌。
他也在看她,浑身都散着烟酒味,身上还覆着一层深深的疲。
在万籁俱寂的过道里,偏偏谁也不开口,两双眼就这么沉默而笔直地对上。
一双充满怨与恨,像站在摇摇欲坠的悬崖边,稍不留神就粉身碎骨。
另一双则被淡漠覆盖着,像被暴风雨席卷过的城市,毁于一朝一夕间。
五秒后,虞伽终于扶墙慢慢起身,与此同时,烟头被她“呲”的一声摁进啤酒罐里,她撇了下额,问:“我那车你开没开回来?”
姜则厌没反应。
“在不在地库?”
她又一次平静地问。
但这一回,姜则厌在她灼灼的目光下,慢条斯理地收回视线,转身去门口摁密码。
即便这样,虞伽也没有发火,手心被她抠得麻木,身子骨儿被高温烧得滚烫,但她一直忍着,以一种风雨欲来前的平静一言不发地盯着姜则厌的背影,看他以一种拒绝交流的态度摁房门密码,看那密码早已不是先前设定的数字,随后,听到“滴滴”两声,门锁开。
那时,理智全失,她用力地抽了下鼻子,仅用了三步就将他们之间的五步距离走完,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