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虞伽去了趟医院,她最近老觉得头晕恶心,之前泡温泉还昏倒过一回,就去医院做了趟检查,没什么大病,就是铁元素过低,医生建议她进行输铁治疗。
而就在她定好输液时间的前一夜,网络上忽然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微博热搜被一个久违的名字给霸占,关于赵伊麦直播吃安眠药的消息在整个网络乃至娱乐圈闹得沸沸扬扬,在线观看人数直达上百万,不足半小时,又经各路吃瓜群众录屏转发后,直播观看量一路飙升至千万。
赵伊麦喝了不少酒,神志不清的,又哭又闹又笑,有网友在弹幕里大胆猜测她是不是患了严重的精神疾病,行为和神情看上去都不像个正常人,但也因为这么一句没有根据的话,算是彻底成了点燃赵伊麦的导火线,她疯了一般无所顾忌地在直播中跟粉丝开骂。
脏话连篇,撕心裂肺,精神崩溃。
然后,铺天盖地的议论在弹幕里疯狂输出,评论分两极化,有人骂她活该,添油加醋地让她要死赶紧死,别装腔作势扮可怜,网友们早就看穿了她是什么货色;还有一波是理智粉,持同情态度,说人都被折磨成样了,为什么还要不断抨击她,谁不是爹妈生养的,讲话没必要那么毒。
直播室里的场面十分戏剧化,从一开始由赵伊麦带领的跟黑粉间的开骂,慢慢演变为两路粉丝间的对骂,最后,赵伊麦在争吵最激烈的时候,喂下一整盒劳拉西洋。
也难怪会变成这样,这一年来赵伊麦几乎无戏可拍,商业代言和广告也在一夜间撤销得烟消云散,就连曾经在她背后撑腰的大佬也在事件发酵的当下翻脸不认人,没资源没背景没投资,再加上一身臭名,还想继续在娱乐圈混简直天方夜谭。
于是,丑闻被爆出的霎时,她从天坛跌入地狱,精神世界早就崩得一塌糊涂,能活到今天,全靠药物支撑,奈何野心还在,还想重回巅峰,于是,在日复一日的痛苦折磨中,终究抵不住想要复盘和重现荧幕的不甘,整了那么一出好戏。
该讲的,不该讲的,全部毫无忌惮地喷了出来,说自己是遭小人设计诬陷,甚至还把她曾经背后东家的名字也一并曝光,口出狂言地骂老头子薄情寡义,卸磨杀驴。
而这消息一爆出,就再度刷新网友们的三观,八卦新闻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流传开,她名声破损的当下,流言满天飞,顾姜两家的股票也受池鱼之殃在一夜间跌破指数,饱受争议。
索性赵伊麦最后被及时送入医院抢救,没死,人虽然救过来了,但因为服了大量安眠药的缘故,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没醒。
消息被传的第二天,虞伽恰好到医院挂铁,那时候,南川市最大的医院门口堵满了记者,一个两个脸上全都写满了蠢蠢欲动的八卦欲,她没理,直接上二楼输铁。
等输完铁后,去了趟盥洗室,洗手的时候丁舒冉给她拨来通电话,问她人在哪。
“还在医院。”
她昨晚在群里说过今天要去医院输铁。
“晚点陪我去做美甲啊?”丁舒冉说。
“我指甲都劈了,得养养,你找简笑陪你去咯。”
“她啊,跟那ABC鬼混得影都找不着,你陪我去呗,顺便逛个街。”
虞伽关掉水龙头,抽了张纸擦手,把放在盥洗台上的手机拿起来切换到听筒模式贴到耳边,懒声懒调地应付一句,另一只手去拉盥洗室到门,然后,偏偏在门开的当下,她在长廊上撞见一个乔装打扮过的女人。
纵使她墨镜围巾裹得严实,但仍遮不住一身高贵优雅的气质,虞伽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姜烟阮。
“冉,我这儿有点事,晚些联系。”
这么撂下一句后,虞伽火速掐断通话。
对方显然没注意到她,步履匆匆,应该是急着离开,而正当姜烟阮就快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虞伽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肘,与此同时,反脚踢开盥洗室的大门,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动作很快地把人拽了进去。
姜烟阮迟缓了数秒后,刚要叫出声,就被虞伽及时捂住嘴巴:“嘘,是我。”
不确信姜烟阮还记不记得她,但虞伽没有别的选择,因为知道医院门口围满了各类等着扒她家丑闻的记者,所以本能反应是要帮她。
安静的盥洗室内,虞伽看着她,姜烟阮的呼吸微微起伏着,等看清对方是谁后,眼底的警惕感也稍微得以缓解,那时候,虞伽才缓缓松手:“你要离开医院?”
姜烟阮没说话,把墨镜朝下拉了些,露出一双略显疲惫的眼,一言不发地打量她,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
照她此刻的状态看,应该是昨晚在医院守了整整一夜。
“我们才见过一面,好像还没必要跟你汇报我的行踪吧。”
话里带着不善,眼神里也始终狭着一丝警觉,虞伽知道她内心依然有所顾忌,对她也没有半点信任感,但她无所谓,只如实说:“别怪我没提醒,门口现在全是记者,你要不怕的话随便。”
尾音落下的同时,她拉开盥洗室的门,斜了斜额,一副“随你,既然不听劝那现在就可以走了”的表情,姜烟阮没动,看着她:“我的人会在后门接应我。”
“后门就没有记者埋伏了?”
“你想说什么?”
“我有个办法能让你安然出去,”她徐徐说,“但姜女士,你必须要信我,然后配合我。”
……
穿着姜烟阮的高定Chanel套装从医院正门出去的时候,各类记者蜂拥而上,无数镜头对着她的眼睛一通“咔嚓”狂闪,然后是接连不断地发问。问她有什么想说的,问她父亲姜丞是不是真的包养过赵伊麦,而她对这段年龄悬殊那么大的老少情有什么看法。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地被抛出来,压迫感促使人神经紧绷,这些嗜血的记者压根就不会理会别人的情绪问题,也没打算给对方一丝喘息的余地,只想迫切地拿到能让他们大做文章的答案。
就在摄影灯频闪,问题如浪潮般朝她铺天盖地般涌来的时候,虞伽终于将墨镜从脸上移开,她的头上正裹着十分钟前还披在姜烟阮身上的爱马仕围巾,因为身型差异不大,所以才有了移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