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菜单,姜则厌抬着腿,手肘抵着扶手在发消息,问群里那几人要吃什么,他这边先点上。
丁舒冉在微信里推荐菜式,姜则厌看着,嘴上也跟着报了出来:“这边的皮皮虾不错,海螺也可以。”
“不吃。”虞伽头也不抬地回。
“芝士烤大虾是招牌。”
“没胃口。”
“粉丝扇贝,蒜蓉火腿生蚝?”
反正报什么菜名,她都否认。
姜则厌没再说话,抬手招来个服务员,把刚才报的菜名全都点了一遍,虞伽立即撇过脑袋斜了他一眼,他不做反应,在笑,懒洋洋地垂着眼皮继续翻菜单,小哥就站在边上拿纸记着。
又加了两个凉菜后,才算点完。
虞伽一言不发地合上菜单,又“啪”的一声拍桌上,烦躁地从包里掏了根烟出来放进嘴里,刚要打火,那根烟就被姜则厌不紧不慢地抽走,扔桌上,随后,他又从盛满糖果的玻璃碗里拿了一颗出来。
剥完糖纸后,递给她:“少抽烟。”
虞伽没接,想抬手重新去够那根烟,结果姜则厌一声不吭地把糖喂进自己嘴里,紧接着,把她的椅子往他那儿拉,虞伽差点失衡,偏偏姜则厌在那时一把扶着她后颈,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斜着脑袋贴上她嘴唇,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把嘴里的橘子味糖果措不及防地喂给她。
酸甜,带着他嘴里化了一半的冰块,凉得她脑子瞬间精神,头发丝儿都要炸了。
姜则厌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不过三四秒,嘴唇就已经离开她的,身子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虞伽拿腿踹他,他不动声色地一把握住她小腿,虞伽气不过,又抬眼瞪他,姜则厌也回看她一眼,偏偏还若无其事地将她小腿轻轻置放在膝盖上,摁着没让她挣扎。
像是故意治她,也在报复她先前不顾他死活,一路狂飙过来所积攒下来的不爽。
身后传来了动静,邵鹏晚他们十分钟到达,一上来就咋咋唬唬地说你们谁开的车,怎么开那么猛,他刚发动车子就看到他们的车子“嗖”一下从身侧呼啸而过,等他打着方向盘准备上路的时候,他们的车子早已不见踪影。
姜则厌分了下神,撇过脑袋朝邵鹏那儿挪去注意力,虞伽借着这个空档收回小腿,交叠着,三秒后探身勾过桌面上的烟灰缸,把嘴里的糖给吐了。
“伽,你现在看着就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姜则厌冷不丁地在她耳边撂一句。
“死开。”她小声骂。
邵鹏没察觉到什么,问姜则厌点了些什么,他懒得说话,朝桌上夹着的单子斜了斜额,要他自己看,邵鹏看完后,又抬手招来个服务员加了点菜。
这个季节晚上坐室外很舒服,不冷不热的,风拂面而过,带着一丝惬意和舒爽,丁舒冉祁耀他们很快就来了,简笑带着他那混血儿男友最后到,两人腻歪死了,十指紧扣着,一分一秒都不肯放。
挺感慨的,他们中间最不像会陷入热恋的人,偏偏比谁爱得都要热火朝天。
菜上的差不多了,酒也端上来了,一桌人分成好几波在聊天,虞伽右侧坐着姜则厌,左边挨着丁舒冉,小口地喝着啤酒,在听她讲近日的八卦,同时,也被她一通兴师问罪,怪他跟老姜和好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她。
虞伽只回四个字:没和好呢。
丁舒冉当时在抽烟,被烟雾呛了口,眼睛也瞪圆了些,正要说开什么玩笑,结果不知道谁加点了一份水煮鱼,从虞伽那儿上的菜,她没注意到,恰好要侧身去拿啤酒,而丁舒冉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尖叫一声让她小心。
可来不及了,她的手臂已经撞上服务员上菜的手,那小姑娘也惊了下,手臂晃了晃,就在滚烫的辣汤即将翻腾出来的那一秒,姜则厌反应很快地用自己的手臂挡了挡,于是,辣汤来势汹汹地朝着他的小臂浇,虞伽的手背也被溅到了些辣油。
他纹身的小臂上立刻红了一大片,在座的人统统倒吸一口凉气,端菜的小姑娘手足无措,只好一个劲儿地说着抱歉,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姜则厌没发脾气,只说:“没事。”
他甩了甩手,说去卫生间冲一下,然后拍了拍虞伽的肩膀,让她一块儿去。
虞伽跟着他进了店,看姜则厌一声不吭地走在她前头,是有脾气的,但脾气不是对她发的,是因为手臂上火辣辣的疼。
她也不说话,等姜则厌推门进盥洗室的那一下,才听他别过头说:“你冲完水后直接回去吃饭,不用等我。”
然后,盥洗室的门隔绝了他的身子,也将那股冲天的辣油味儿一并阻隔。
虞伽进盥洗室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手背,只溅了几滴辣油都觉得滚烫,不知道姜则厌会疼成什么样儿,但他能忍,表现出的来的状态也挺若无其事的,她抬头,看着头顶的光线穿透镜子打在身上,那一刻,原本死咬在心口的怨气忽然有了三四秒的松动。
一直以来,她总以为姜则厌早已习惯了那种“以他为中心地带”的自傲感,他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只在乎他自己的想法,但现在,好像什么都错了,就在刚才,在那瞬息万变的紧急状况下,在他的主观意识里,他没有顾及自己,反而把她摆在了第一位,到头来,才幡然醒悟,原来她才是那个被“自以为是蒙蔽了内心,忽略了他所有付出”的人。
愧疚感霎时袭上心头,令她难以喘息,只好拿凉水用力搓着手背,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十分钟后。
虞伽回到室外,姜则厌还没回来,服务员给他们挪了桌换了位,气氛又回到了先前的热闹里,丁舒冉问她没事吧?
虞伽心不在焉地回没事,随后,灌了两口啤酒。
“没烫伤就好,女孩子最怕留疤了。”丁舒冉抚了抚她手臂安慰。
她想说遭殃的是姜则厌,要不是他替自己挡了那一下,这条胳膊也算废了,但话还没来得及脱出口,姜则厌就推门出来了,他的手指间夹着烟,垂在腿侧,手臂上还留着被灼烫后的红,像在焚烧那片纹身的图案,触目惊心,看的她浑身血液倒流。
姜则厌没什么反应地坐回她身边,在抽烟,也在继续跟邵鹏聊着天。
丁舒冉仍在耳边呱噪,但虞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