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随后,疯一样地赶往高铁站。
等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姜则厌没在病房里,那个当下,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虞伽头也不回地跑出院楼,脑子跟断线似的一片空白,长发在脑后晃着,呼吸絮乱,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只知道当恐惧感占据身体每一寸角落的时候,人都快窒息了。
就在情绪即将崩溃的那一刻,虞伽终于在院楼外的休憩椅上看到了姜则厌。
夜很深,周围空空荡荡的,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而他的手肘抵着膝盖,两指间夹一根烟,烟雾慢腾腾地往上冒,烟头凝着的灰被夜风吹落一节,他没理,双眼始终看着地面,眼底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老远处,她站着,看着那样一个安静的,毫无生气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黑暗吞噬的姜则厌。
从未觉得距离那么远过,时间那么漫长过,她看着他,看他褪去一身意气风发,看他公子哥的倦懒样儿荡然无存,喉口酸涩,眼睛发烫,然后,步子徐徐向他靠近。
起风了,头顶树叶沙沙作响,路灯受电流影响频闪了两下,那时候,他才终于有所察觉地抬头看向她,虞伽就站在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外。
他说:“来了。”
平静的两个字,没有质问她为什么那么晚才来,也没有责备她这一天都去干嘛了。
虞伽看着他,点点头。
姜则厌也看着她:“身体没事?”
心口被狠狠地扎了一下,那些日思夜想,那些在脑内排演过无数回的“重逢”告白,偏偏,在这一刻,什么都说不出来。
能说出口的只有一句:“我没事,你还好吗?”
“这不好好坐在这儿呢么。”他笑了笑。
可他越故作轻松,她心里就越不好受,于是,用力吸一记鼻子才勉强将那些难忍的酸涩压下去:“姜则厌……”
话还没往下说,就被他打断:“过来,让我抱抱。”
那会儿就真有点绷不住了,指尖用力抠进手心里,身子细微地抖,但还是抑制住即将崩塌的情绪一点一点地靠近他,而后,在他身前慢慢蹲下身子,抬头看他。路灯微弱的光线下,两人的视线隔着静谧的夜色对上,快要燃尽的烟头无声地掉落在地,他俯身抱住她。
眼泪从眼角淌落,她哑音问:“疼不疼?”
“看到你就不疼了。”
“以后别这样了。”
“还好我追去了。”
他回。
一刀扎进心里,脑内最后一丝氧气也被狠狠抽走,喉口哽咽得说不出话,双臂麻木得使不上力半点力气,她就这么任由姜则厌抱着,随后,听到到姜则厌说:“你没事就好。”
“姜则厌……”
“嗯。”
“分开吧。”
挣扎了那么久的话,还是说出口了,她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眼泪拼命往下掉,指甲抠得手心麻木,可他偏偏一句话也不答,没有半点意外,像是一早就预判到她会这么说,又像是陷入了某种思虑中,时间仿佛定格在了那一刻,他们紧密相贴,却隔着无法逾越的界限。
闹过很多回,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平静,或许早已在无数次分分合合中被磨得体无完肤,又或许是在历经生死后却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而心灰意冷,以至于在她提出要分开的那一霎,他能表现出如此超乎寻常的冷静。
“你希望是这样的?”
姜则厌的手臂慢慢失去了力量,像在以一种无力放手的方式在跟他们那段轰轰烈烈的过往彻底道别,那个当下,心口不断下坠,虞伽说不出话来,明明天还热,可她的身体却冰凉得仿佛深陷极寒之地。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他没有情绪起伏地慢慢说:“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