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日和鸿梨谈完话到十八日晨之间的一段日子,是苏暄自从醒来后,唯一清闲平和的两日,勉强算是两日吧?
早上起来跟顾安再云卿卿去找点早茶店吃早茶,中午回到客栈吃特色菜,晚上去江边垂钓,自己做烤鱼来吃,虽然云卿卿直呼她和顾安再是不是有病,苦还没吃够。但这短短的时间却非常安宁,让苏暄产生了幻觉,以为这就是平常人族的生活。
顾安再在吃着烤鱼的时候对她说:“这是神族的,不是我们的。”
不过以后,会是所有生灵的,当世界回到正轨的时候。
顾安再还吐槽她和云卿卿能不能像他那样,把其他五族的语言都好好学学,那天在和鸿梨说话的时候,他还得在【音里】中和两个女孩翻译一下,免得让她们露出什么破绽。
这么想来顾安再这十五年学的东西也未免太多了些,不仅学了很多实用的知识和术法,还精通了六族的语言,很难想象他还在这期间抽出时间在澹洲上多次游历。
这家伙脑袋是怎么长的?苏暄也才刚刚结束了合语的学习,但能这么快学完还是合语和澹语有很多相似之处,至于其他五族的语言,没个一年半载基本上是不会达到能熟练与生灵谈话的程度。
苏暄还是让顾安再有空的时候教她一些,反正技多不压身嘛。
十八日晨,天色刚亮。江风从窗外吹来,把睡在床上的几个人一一唤醒。
因为存在夭流花的缘故,三个人在这里都没有谈论有关人族的事情。也幸好之前私下的交谈都是用合语说的,能说出口的也不是什么特征明显的东西。
整理好床铺,也不必用术法消除痕迹,那位妖族的【妄乱】能看不出这是神术还是人族的术法吗?
“早啊。”苏暄一打开门就看到了云卿卿,没想到她今天也起得这么早,“他呢?”
“我出门的时候看到他门已经打开了,估计在下面呢。”云卿卿摊开手,对她笑道,“一大早起来就关心他,怎么不关心一下我呢?”
“你不是站在我面前吗?”苏暄摸了摸脸,有些尴尬地笑着。
云卿卿笑眯眯地挽着她的手:“好了,咱们走吧。”自从顾安再给他们安上风祝的名头后,做事就随他们自己的方便了,因为风祝可是随意得不像是神族的,在世界上也是闻名的程度。
好像预言者家族都有这种“通病”,但神族的风格本来就偏向严肃寡淡,是以风祝确实不像神得厉害。
下了楼,果然看到慕清河了,她和顾安再面对面坐着,桌上还摆着四份早茶,两份已经空了,两份还盖着盖子,显然给她们也点上了。
慕清河今天的装扮和十六日一样,简洁却透出力量。苏暄和云卿卿也把头发束起,穿上了更方便简单的衣服,毕竟要赶路,穿得舒服为主。
顾安再还是那副样子,他好像不太喜欢这种行路的衣服。
“你有没有给她说鸿梨的事啊?”苏暄在音里中问他。
这两天慕清河一直没有出现过,他们也不知道人住哪里,更不能去找务者问,到了今天才见到她,能和她说上话。
“刚刚说了,她说没有问题。”顾安再回应道,“你们快些吃吧,我刚刚看到鸿梨已经在外面等了。”
至于她为什么不进来,答案不言自明。
苏暄和云卿卿相视一眼,紧急开始吃饭。早知道早点起来了,唉,人真是懒不得啊。
慕清河和顾安再没有多说话,一个腰板挺直地坐着看向窗外的江水,一个托着脸看向门外行走的生灵。
苏暄觉得要饿死的生灵吃饭都没有她们两个快,两份早茶被吃完的时间不超过一盏茶。
“走吧走吧。”云卿卿站起身,往外迈开了脚步。
鸿梨在外面站了没多久,她瘦瘦小小的,一个在附近卖东西的妖族见她可怜,给她借了个板凳坐着。她也没带行李,应该也是有什么空间系的灵器。
慕清河打量了她一眼,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鸿梨也向她笑着点头。这个小妖族在表面功夫上倒是做得挺足的,让生灵第一眼看她能生出许多好感。
慕清河走在第一个带路,为了照顾也是监视鸿梨,顾安再让她走第二个,云卿卿在第三,苏暄在第四,他自己殿后,当然,一行五个生灵不可能是这么排成一列行走,只是相互之间的距离落下一点,两两三三走在一起。
慕清河本来就不喜欢说话,一路上也一句话都没多讲,鸿梨是个挺喜欢说话的妖族,但和顾安再他们的关系也没好到什么都说,也不想再白白透露什么信息,不过她见到慕清河后,对顾安再的说辞的信任度增加了一倍。
毕竟慕清河真的有一种神的气质和气场,也像极了誓要回到沄的那种被排斥在外的神。
十九就是正式报名的时间,也不知道望江城到破夏门的距离到底多远,但慕清河和鸿梨都是这天出发,大概也没有问题。跟着走就对了,一路上三人一神一妖心思各异,也就在吃饭的时候说点话。
顾安再在吃晚饭的时候找了个借口溜走,想买一份地图,他这次没有带江州的地图真是个相当大的失误。一直跟着慕清河和鸿梨走,万一真有什么问题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卖地图的老板也是妖族,外表看起来还是很年轻,但通过说话的口吻能知道他应该步入妖的中年了,一副乐呵呵的样子,让顾安再很是亲切,也就多问了几个问题。
比如,他的孩子要不要去破夏门的妖学院读书之类的。这一问还真给他问到点东西来。因为看到对方是神,老板也就放心说了,不怕他挤占自己孩子的入学名额。
“我们妖呢,进入学院是先要测试天赋潜力的,如果天赋潜力低了,那学院是不会要你的,最多让你成为旁听生…几年下来,也就比没去学院多学一点,基本是抢不到回沨洲的资格。”老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淡了许多,“我当年就是旁听生,我的妻子是正式的学生,我们相爱了。她拿到了资格,但因为我,因为我们的孩子而留在了这里。”
顾安再对此表示了同情:“那您的孩子应该潜力还不错吧?”
“不。”老板摇着头,“他的潜力很低,我们是用了一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