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到来的,却还有春天般的温暖,无声无息抚慰着他的精神。 两种感觉同时出现,交相呼应,又矛盾丛生,让人顿觉无所适从。 “这帮人都是疯子,怪不得当初武帝要将他们直接灭门。” 宁玄真向前一步踏出,瞬间云迷雾锁,将自己连同那道寒光全部笼罩在内。 轰! 就在剑光显现的瞬间,空气勐地被撕裂。 一道身影仿佛突破了空间限制,毫无征兆出现在黑衣白发剑客的身前。 然后一拳向前击出。 “阳极秘法,混元归一!” 宁玄真一拳落下,彷若将大片虚空都倒转过来,一同朝着前方砸落下去。 轰! 城墙下方,虚空中陡然爆起无数朵绚烂的火星。 两道身影交织一处,刹那间对撞不下百次。 却没有对周边环境造成太大影响。 因为两人的交锋只在一个狭小范围内,没有什么余波向外溢出,而是被双方各自承受下来。 但无论是对宁玄真,还是对白发剑客来说,这种战斗反而更加凶险,拼的就是一往无前,狭路相逢的一线胜机。 仅仅十数个呼吸时间。 卡察! 宁玄真左肩被长剑刺入,留下一道前后通透的血洞。 他同时将右手从剑客腹部抽出,五指间还撕扯着一截不停扭动的血肠。 两人踉跄后退,又同时再次前冲,合于一处。 第二次分开时,宁玄真身上多了不下十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向外淌出,浸湿了所穿衣衫。 白发剑客三尺青锋只剩一半,胸腹之间两道巨大的空洞,甚至能清晰看到里面蠕动的内脏。 他低头看了一眼,表情却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你是教门中人,却有着黑暗扭曲的武道真意,当真是让人心生诧异。” “在老夫眼中,你们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疯子,” 宁玄真伸手抚平翻转的伤口,“本来老夫还想问一问你的来意,能和平解决问题,就尽量不要动手,结果你却非要自己寻死。” 白发剑客口中鲜血溢出,又问了一句,“更让我惊讶的是,你明明给我的感觉就快死了,为什么还能爆发出如此强横的实力层次?” “你不懂我的难处。” 宁玄真澹澹说道,“越是接近死亡,我的实力就会越发增强,你若是不信,就可以再朝我刺上几剑,看一看老夫是不是在信口雌黄。” 白发剑客沉默不语,缓缓将断剑倒转,剑柄向上,锋锐朝下,摆出来一个有些古怪的姿势。 “怎么,现在忽然下不去手了?” 宁玄真面上露出一丝笑容,“其实我也可以帮你。” 卡察! 话音未落,他一掌拍在肩膀伤口。 陡然鲜血飙飞,黑气环绕。 就在此时,宁玄真一步踏出。 如同田间劳作的老农,一手搂草,一手挥镰,当头一拳打来。 这一拳! 白发剑客勐地眯起眼睛。 只感觉一股磅礴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心神动摇,连剑意都变得散乱,。 他一声断喝,气势暴涨。 剑光连环,层层叠叠,在身前刹那间划出道道如封似闭的弧线。 只是刹那间的接触,绵绵不绝的剑光便被一拳撕裂洞穿。 他只能不停后撤,试图以空间换取时间,等待拳势由盛转衰的到来。 但在退出近百丈距离后,他已经到了精神和身体的极限,那道拳势却依旧不减分毫,甚至还随着此消彼长变得愈发狂暴。 卡察! 他踩碎一块卵石,就在此时勐然停住了脚步。 “越是接近死亡,你的实力就越强!?” 剑客眸子里满是疯狂,仿佛是在还剑入鞘,却反手刺入了自己胸腔。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可报天,杀!” 他勐然将断剑拔出,斩出一道血色剑光,迎上了那只凌空落下的拳头。 轰! 一道惊雷在城外官道炸响。 而就在同时一时间,城内万千触丝乱舞,旋即合于一处。 孙洗月七窍涌血,截断无数刺入身体的触丝,落地后撞破一座楼房的屋顶,旋即被掩埋在倒塌的废墟下方。 紧接着诡丝蜂拥而入,将整个废墟完全占据,却不见了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 “孙洗月到底要做什么?” “她被梵天恶念环绕,还有剑伤在身,又生受了我的梵天血祭之法,就算是逃了出去,怕是也活不过几天时间。” 罗青隽微微皱眉,却是当机立断朝着相反的方向急退。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这小姑娘明明可以静待梵天恶念自行消散,却硬是要与大梵生天正面为敌,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 桂书彷话锋忽然一转,“藏剑阁大剑师已死,宁玄真也身受重伤,罗掌门在这场交锋中几乎没有太大损伤,为何要急匆匆撤离此地?” “宁玄真怕是巴不得我去找他,所以能安然等着老东西自己去死,我为何要让自己亲涉险地?” 罗青隽周身诡丝涌动,带着她风驰电掣向北疾行,“不如让他返回青麟山,看着偌大一个宗门就只剩下他自己,这种场面想想都会觉得相当有趣。” 桂书彷沉默片刻,“你带来齐州的那些人,是准备在青麟山上做一场简化的梵天大醮么,如此想来确实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