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零星小花便开了。走到胡不归面前,亭子上的枝叶间已经开得幽香馥郁,我如同一步步踏进了春天。
胡不归含笑立于亭中,四周水雾扬起微风,让他须发皆舞,披风翻飞,若这里是海上仙山,他便是山中神仙。亭中甚是清凉,水汽浸得人眉眼清爽。我细看了一下,说是亭子,其实不过是6棵等距相邻的大树,加上就树上的藤条编就围栏,大树相触的枝叶亭亭如盖,勉强有个亭子的样子。
胡不归随意往一处围栏躺下,示意我随便坐,我捡对面的围栏,伸手拽了拽,便也靠着树干半躺下去,就如坐在吊床上,摇摇晃晃甚是舒服。胡不归也不做声,我只管偷看他:不过是躺在藤条之上,可是他的姿态却那般潇洒,就如同王子躺在阳光正好的百花丛中,就这么看了半晌,突然感觉自己太花痴,便憋不住问道:“不归先生,这到底是哪里?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会总是莫名其妙地遇见你。”胡不归翻身坐起,一手扶膝一首叉腰嗤道:“我非人,乃是鬼也,我是阴司接引使者,佳客与我相遇,便是人间命不久矣。”
这话本是瘆人,但此时此景我却丝毫不怕。反倒觉得如果阴司真是如此景象,鬼真是如此人物,那死也没有什么可怕。便道:“不归先生若是鬼,那当鬼也没有什么不好。”胡不归听了,面生赞叹:“佳客果然跟俗世男女不同。”我不等他说完:“不归先生,可否不再叫我佳客了?”他一笑,齿白如玉,眉目间尽是亲昵之态:“那该如何称呼?若是叫娘子岂非唐突?”我心中砰砰狂跳,满脸滚烫,只得微微低了头道:“我的名字叫谢逅,请不归先生随便叫吧”胡不归道:“如此,谢逅,我便带你去找你所寻觅的。”
我一愣:“我没有寻觅什么啊?”胡不归起身道:“你难道不是在寻找命札?”“命札?那是什么?”胡不归轻叹一口,眼神飘向远方,却不知落在何处:“那是神佛所书的手札,记载着普世间所有人的命运,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命运吗?”我只觉浑身一震,“难道我是在做梦?这梦里就会让我知道自己的命运?”胡不归也不等我作答,只管拽起我的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