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点骄傲微不足道,他也不会认输。
看着卫玄玉被一次又一次击打,嘴唇颜色越来越深,原本雪白的劲装也染上了殷红的鲜血,洛汐宁睁大了眼,不顾别人诧异的目光,大喊:“卫玄玉,够了!已经够了!你别再继续了,你不可以再继续下去了!你已经很棒了,可以了,你下来吧,再这样下去你会活生生被打死的!”
”卫玄玉,我知道你很努力,我能看到,别人也能看到。你已经做到了,回来吧,回来吧……”
可卫玄玉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两个字。
他可以输,但他不能弃权。
就算遍体鳞伤,他也不会认输。
洛汐宁的脸上满是滚烫的泪珠,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他宁可被打成这样,也不愿意认输。
可他面前这个人,分明也只是个练气中期,他明明可以有和他一战之力的。
只是因为他耍阴招,他就要被打得这么惨。
不远处的元珩拧眉看着泪流满面的洛汐宁。
已经为他到了这个地步吗?
薛重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然也看见了脸上满是泪珠的女孩。
他微微抿唇,道:“以前她受伤比她这个四师弟还重,我也不曾见她掉过半滴眼泪。”
他收回视线,看向一脸担忧的元珩:“看得出来,这个所谓的四师弟,在她心里的分量不是一般的重。”
元珩眉头紧锁,看着少女因为台上那人哭到声音哽咽沙哑。
他觉得这不是洛汐宁。
她变得已经不再像她。
就因为这个卫玄玉。
元珩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微微攥紧,他道:“如此放任下去,我不知道对她是好是坏。”
可明显,卫玄玉已经在她心里牢牢占据着一席之地。
他不愿看到她因为一个卫玄玉,情绪被牵动至此。
她是洛汐宁,是归鸾峰上下都宠爱着的小师妹,她应该永远脸上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为了某个人而哭得不能自己。
薛重景没有小师妹,但他能理解元珩的心情。
任谁看到被自己宠了这么多年的小师妹莫名其妙被一个外来者抢走,都会感到不爽的。
他点了点头:“你也别想太多,洛汐宁她现在也有这么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她平时做事也有分寸,不至于只是因为一个卫玄玉就方寸全失,完全迷失了自我。你只需要相信她可以自己处理这些就好,这也是你作为她的师兄,为数不多能为她做的。”
元珩都知道,薛重景说得没有错。
道理他都懂。
但是他很难做到只当一个旁观者,看着他的小师妹一步步深陷泥沼。
半晌,他终是道:“如果真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会阻止她。”
这是他作为师兄,该尽的义务。
薛重景的唇角微微上扬:“好,我会支持你的决定。”
他的目光停在了台上的卫玄玉身上,默了默。
此子绝非池中物。
明明身中傀儡线,却依旧没有完全陷入他人的掌控之中。
有如此心性,将来必能成一番大事。
这样的人,不应该被儿女情长所牵绊。
可方才他看洛汐宁,分明也不像是对卫玄玉有情的模样。
似乎只是出于担心。
薛重景的目光又停在了贺栖身上。
他微微勾唇。
倒是这人,有趣的很。
明明只是一个才练气中期的弟子,却有傀儡线这种阴毒的东西。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要留下这个人。
他要知道他来苍衡宗的目的。
想必洛汐宁,也会选择留下他。
放长线钓大鱼,这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情。
卫玄玉最后还是输了。
他是被直接打晕过去了。
裁判上台检查了卫玄玉的情况,确定他已经没有再战之力,宣布了获胜方是贺栖。
在宣布获胜方后,洛汐宁就冲上了比武台,将卫玄玉带了下去。
他需要马上进行疗伤。
不过还好贺栖此人知道些分寸,卫玄玉身上的伤虽然很重,但都是些皮肉伤,不至于伤到五脏六腑。
他也不敢让卫玄玉造成内伤。
因为这会违反苍衡宗的规定。
比武台的初衷是为了选拔出最优秀的弟子,但不允许闹出事端。
所以贺栖不敢真的对卫玄玉下死手。
但伤筋动骨一百年,像卫玄玉这种情况,不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继续练剑的。
把卫玄玉送回离索居后,洛汐宁看着浑身染血的人,头都大了起来。
元珩要主持宗门大赛,不可能来帮他换药。
她也不可能就这么放任他不管,不然他身上的伤怎么办?
如果不能得到及时处理,他的伤口可能会感染溃烂。
念了无数遍清心咒后,洛汐宁咽了咽口水:“卫玄玉,你要理解我啊,我不是故意要看你身体的,我只是为了给你换药,真的,你得信我啊。”
她闭着眼,手颤抖着解开了卫玄玉的腰封,然后干脆一股脑,三下五除二地把他的上衣剥干净,在看到他身上的伤痕时,洛汐宁害羞的情绪都被抛到了天边。
他身上青青紫紫,还有被蛇鳞刮出的血痕。
越看越触目惊心。
洛汐宁咬了咬牙。
她先是用清水避开卫玄玉的伤口擦拭了他的上身一遍,又连忙拿出上好的金疮药,在卫玄玉的伤口处轻轻涂抹。
等把他身上的伤痕都处理好后,洛汐宁才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
她帮卫玄玉把衣服穿好,席地坐着靠在了卫玄玉的床边睡着了。
她是真的有点累了。
卫玄玉是半夜醒来的。
他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