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跑回家,一秒都不多待。
蒋京年走的早,能遇见丁蔓刚从图书馆出来,遇见了就顺便护着她回家,天色很暗,刚开春的季节,昼短夜长。
基本上过了五六点钟,天色已经暗了。丁蔓每每学到七八点,出门总老能碰见蒋京年。
丁蔓:京年哥,你怎么老走那么早?
蒋京年:不走留在那浪费什么光阴?
丁蔓:你看我哥,每次学到那么晚,不像你,懒散的很。
蒋京年:你懂什么,走的早的才是最牛的。
丁蔓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蒋京年:诶,你猜猜,我想去哪个学校?
丁蔓:不知道。
蒋京年:你都没猜。
丁蔓:你这成绩,想去哪不行,北方联大都板上钉钉。
蒋京年:对啊,北方联大。
丁蔓定了步子,回头看他。
丁蔓:干嘛去那儿?
蒋京年:以后,想搞影视制作。那儿的专业最好。
丁蔓哦了声,晃晃悠悠地迈着步子。
丁蔓:我也想去。
蒋京年:什么?
丁蔓:我说,京年哥,我也想去。
蒋京年嗤笑一声。
蒋京年:那就好好学习,将来我在北方联大等你。
丁蔓:等我做什么?等我上了北方联大,你都要毕业了吧。
蒋京年被噎了一下。
蒋京年:嫌我老了?
蒋京年:嫌我老你别跟我玩儿啊。
丁蔓:你好幼稚京年哥。
蒋京年插着兜,暖黄色的路灯下,一高一矮两个影子,蒋京年望着那个矮小的影子笑,伸出脚幼稚的踩了上去。
“那会第一次见你,你就矮我一头,现在都要跟我当时一样大了,还是矮我一头。”
丁蔓不在意的撇了撇嘴,“总会长高的。”
蒋京年还是插着兜,吹了吹口哨。
“再高能高到哪去。”
走的慢慢悠悠的,但是斗着嘴,聊着天,还是过得很快。
丁蔓和蒋京年告了别,跑进别墅上楼去了。蒋京年还是像往常一样,站在楼下,抬头看那扇窗户。他心里倒数着,10,9,8,7...3,2,1。
丁蔓准时推开窗户,挥动着手臂。
“京年哥!明天见!”
他勾起唇角浅浅一笑。
“知道了。”
这是他们之间每天正式的告别。
日子过得飞快,高考前夕,柳絮纷飞,很平凡的一天。
丁蔓照例备好哥哥的哮喘药,路边偶尔会坏掉的路灯,路旁那条丁蔓一直不敢走的黑黢黢的近路,被丁家推平的小卖部,还有身边一直都在的蒋京年。一切都是那么平常。
蒋京年站在楼下,丁蔓站在窗边对他说明天见。
十二点的钟声被敲响,丁蔓站在窗边,看向别墅的大门。依然紧闭。
她转过头,去看对门的房间。黑暗一片。丁衍还没回来。
丁蔓拿起手机,拨给丁衍。几声电话拨通后的滴滴声,丁衍接起了电话。
丁蔓:哥哥,你怎么还没回来?
丁衍:我带的那个口罩找不着了,我找找,早点睡吧,一会哥哥就回家了。
丁蔓:现在柳絮这么严重,你还只带一个口罩。
丁蔓有些生气的责怪他。
丁衍:睡吧醒醒,很晚了,好吗?
丁衍还是像往常,乐呵呵的听完她的数落,哄着她去睡觉。
丁蔓:那你回来了就要叫醒我。
丁衍:叫你干嘛。
丁衍似乎带着笑。
丁蔓:我要给你煮夜宵,必须的!
丁衍:知道了,小姑奶奶。
挂了电话,丁蔓的眼皮越来越沉,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再睁开眼,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射了进来,闪的丁蔓睁不开眼。
走下楼梯,只有吴妈一个人在忙活。
丁蔓吃了早餐,出门上学。路过那条黑黢黢的近路,丁蔓瞧见来了几辆警车,瞬间把那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丁蔓打了个寒战,加快些脚步。
那条路瘆人的很,黑黢黢的连个灯都没有。
丁蔓想着丁衍大概又没吃早餐,带了两个热乎的茶叶蛋,准备送到高三楼去。
丁蔓小心地托着那两颗蛋,走到学校门口,远远的听见有人叫她。
她回过头去,看清来人是蒋京年,她高兴的冲着蒋京年摆了摆手。
“京年哥早!”
蒋京年似乎不太高兴,苦着张脸,看起来很严肃,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眼尾染成了红色,似乎蓄着泪花。
他攥紧拳头,拉着丁蔓就往回走。
丁蔓被他拽疼了,手上的茶叶蛋啪嗒一下摔在地上,碎了。丁蔓吃痛的嘶了声。
蒋京年猛地回过头,松开了她的手腕,又轻轻牵住她。他又开始拉着丁蔓大步向前走。
“丁蔓,跟我走。”
他回眸望向丁蔓,对上她惊恐的眸子,神情复杂。
“别怕。”
蒋京年什么也不说,也不给丁蔓反应的时间,只是抓着她的手往前走。
他的手心冒出了细细的薄汗。丁蔓似乎有所感应似的,紧紧地回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