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声呼啸。屋内灯火通明。
时间很晚了。丁蔓让蒋京年住丁衍房间。别回家吵着蒋究。
蒋京年应下声来。
丁衍的房间有自带的浴室。他的衣服蒋京年也都能穿。
蒋京年个子不怎么再长了。也就定在一米八八了。丁衍高三的衣服他还能穿,就是有一点紧。
蒋京年印象里,打从初中第一次见到丁衍。他就瘦瘦的。始终都是那样。身子弱,身上瘦。
初中的时候蒋京年跟丁衍不熟。顶多算点头之交。
两家的生意做的水火不容。自然蒋京年也没给丁衍什么好脸色。
但是丁衍是个顶顶好的人。在整个年级都很有名。
“不是,你怎么就知道他是个好人了。他给你下什么迷魂药了。”
初二的蒋京年从小卖部的冰柜里拿出一瓶冰镇可乐。
白乐澄:我们大打小一起长起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别老对人家那么大敌意。
蒋京年:切。好好的男孩,跟个小丫头似的,往那一坐又文又弱。
白乐澄:那是因为人家有哮喘。做不了剧烈运动。
蒋京年:哮喘?
白乐澄:是啊。而且身体也弱,打娘胎带出来的病。也是挺可惜的。丁家唯一有望继承王位的啊。
蒋京年:丁家不是有个女孩吗。
白乐澄:就丁衍那妹妹?小草包一个。又刁蛮又任性,大小姐脾气。不过人家也有那公主命。
蒋京年:你跟他妹有仇吧。
白乐澄:行啊,这你都知道。
蒋京年:…
蒋京年对丁衍产生了很浓厚的好奇。
时间长了就发现确实是白乐澄说的那么回事。
丁衍一直身体很差。
或许是怜悯。
蒋京年有的时候会帮衬些。一来二去,丁衍温润的性子把蒋京年这个刺头驯服了。成了最好的朋友。
蒋京年躺在丁衍的床上回想着那年夏天和丁衍成为好朋友的过程。他看起来啼笑皆非。幼稚的用最肤浅的眼光看待丁衍。而丁衍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不计前嫌和他成了朋友。
从小到大,作为蒋家少爷。蒋京年身边有太多不怀好意。或是为了他的身份,或是贪图他的钱财。或许是丁家没什么可图蒋家的。蒋京年很自然的能信任丁衍。
蒋京年信任丁蔓。不是因为她哥哥。丁蔓是个两面派。这点蒋京年看的很清楚。
他不觉得这很装。反以为荣。
从四年前他爬在围墙上看向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女孩不好惹。
但可真令人印象深刻。
蒋京年回想着丁蔓插着腰,站在围墙下,逆着光,插着腰看他。
气鼓鼓的,像只河豚。
两只大大的眼睛盈满怒火。一张小嘴撅的高高的。他觉得丁蔓跟丁衍生的一点都不一样。
丁衍眼睛没她大,皮肤也没她白,脸也没她小,头发也没有她那么多。
“呵呵…丁衍…真丑!”
他嘟囔着梦话。
刚走出房门睡眼惺忪的丁蔓被吓了一跳。
“丁衍?!什么丁衍?!”
手中的玻璃杯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碎开来。
玻璃碴扎进丁蔓的脚里。
眼泪潮水似的一涌而出。
她越哭越大声,又突然想起躺在对面房间的蒋京年。
丁蔓憋了憋眼泪,弯下身,咬了咬牙,把玻璃拔了出来。
蒋京年被动静惊醒。睡眼惺忪地推开门,就看见穿着粉色睡裙的丁蔓蹲在地上。
四周全是碎开的玻璃,被手机电筒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鲜红的血液四溅。丁蔓的裙子上。地上。门上。
蒋京年脸都吓白了。啪地一声打开灯。别墅瞬间灯火通明。
蒋京年顾不上那么多。
一把抱起丁蔓,放回她的房间。
蒋京年的臂膀很有力,很温暖。丁蔓吸着鼻子,老老实实被他抱着。
“我的天姑奶奶,为什么不叫我?”
蒋京年轻车熟路的翻出医药箱,手上一边操作,嘴上一边数落。
“你要把我急死吗?说话。”
蒋京年清理着她脚上细碎的玻璃渣。
丁蔓第一次这么狼狈。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多狼狈我都见过。有事情要叫我。”
似乎是看出她的顾虑,又觉得不够。
“无论我在做什么。睡觉也一样。”
蒋京年用棉棒蘸上碘酒。
“忍着点。”
刺痛的感觉从脚底传来。丁蔓依旧一声不吭,紧紧咬着牙。
“为什么不说话。”
蒋京年已经开始给她缠绷带了。
丁蔓沉默了一会,才答道:“我很强的。”
“我知道。”
“你不知道。”
蒋京年叹了口气,收起医药箱。
“你不用依附我。或是依赖我。”
“只是需要偶尔依靠我。”
蒋京年淡淡道。
“你本来就是藤蔓。”
“会越爬越高。”
“我呢,就好比是围墙。”
“你来偶尔踩着我,依靠我,越长越高,然后越长越强壮。”
“京年哥,我疼。”
蒋京年话音未落。丁蔓的声音像是迫击炮一般撞进他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