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秦桑也不多话,问明地址,闪身不见。 …… 城中一处院落,一名黑袍青年正盘膝入定,忽觉有异,睁目一看,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一人,周围禁制竟毫无反应。 青年大惊失色,忙祭出一柄长刀横在身前,“你是何人?” “你是黑蛇老祖一脉真传弟子?”秦桑负手而立,居高临下问道。 青年似早有预料,惨然一笑。 黑蛇老祖失踪后,黑蛇山一脉便随之衰落,连宗门也被人夺了去。 说来也和秦桑有关,黑蛇老祖真传弟子几乎被他斩尽,包括最为器重的大弟子。 后来黑蛇老祖虽又收了些门人,可良材美质却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他在时还能支撑,自他陨落,黑蛇山一脉迅速败落,被人攻上山门,幸存者皆成丧家之犬。 若非黑蛇老祖生前树敌不多,且巫族内忧外患,那些元婴祖师顾及不到他们,怕是早已绝了道统。 天巫岛上不许私斗,幸存门人躲来这里,却避不开三族大战,不断有人战死沙场,日益凋零,仅剩青年一人。 本以为时隔几百年,当年风波已经过去,他亦有所松懈。 不料被人找上门来,观面前之人气度,很可能是位元婴祖师,什么规矩也管不到这种人头上。对方杀了自己,难道大巫祝会为自己讨回公道吗? 青年自知必死,绝境中反倒生出凶性,紧握灵刀,心下发狠,无论如何也要搏一搏。 秦桑视而不见,从右手飞出一道光华,问道:“你可见过此物?” 青年微怔,定睛一看是一个圆形石台,从未见过,却莫名有些眼熟,沉思少倾,忽然记起。 秦桑看他神色有异,道:“将你所知尽数道来。” 见对方不似来寻仇,青年忙伏地跪拜,不敢有丝毫隐瞒,“启禀前辈,晚辈曾听师尊无意间提起过这件事,当年师祖曾命弟子寻半座类似石台,据传说是从圣地巫神山流落出去的一件古宝,大巫祝和长老们也在找,师祖还亲口吩咐过不可声张,但晚辈地位低微,不明真假……” 当年七杀殿破界飞升,不少巫族高手困在内殿,被空间风暴绞成齑粉,黑蛇老祖便是其一。 黑蛇老祖死在七杀殿,无有遗物或只言片语留下,青年搜肠刮肚也说不出所以然,生怕惹怒秦桑,又忙不迭将带出来的宗门典籍全部取出,请秦桑细观。 扫过诸般典籍,并无有用的发现,秦桑仰头看了眼传送大殿方向,若有所思:“巫神山……” 青年跪伏在地,许久才敢抬头,发现房中已无人影,心神一松,瘫软在地,全身已被冷汗浸透。 …… 传送大殿前。 秦桑并未隐藏身份,大袖飘飘,拾阶而上。 守卫正想阻拦,忽被喝止,接着上空飞下三道遁光,俱是巫族长老,打量秦桑一眼,面露惊容,忙落地参拜:“见过秦真君。” 这些时日,人妖两族动作频频,瞒不过他们耳目,四圣宫也遣人来知会过了。 不知秦桑何时到来,巫神山早早派了长老守在此处。 秦桑一眼扫过,不见方老魔。 一名长老躬身道:“大巫祝正在巫神山设宴,命我等前来恭迎真君法驾。” 三位长老众星捧月般,随秦桑一起传送阵至巫神山。 走出传送大殿,秦桑见一众巫族元婴在殿前恭候,领头的是一名样貌清矍的玄袍老者,秦桑一看便知其是幻化的灵体,脑宫处伏有一只灵蝉。 灵蝉全身晶莹如翡翠,薄薄的蝉翼上点缀着星光。 星翼蝉! 秦桑对当初那一幕记忆犹新,暗道这老者难道是方老魔原本样貌? “见过秦真君,方某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已是贵为大巫祝的方老魔上前一步,打了个稽首,看向秦桑的眼神有些复杂。 其举止神态皆和常人无异,除非有秦桑这般眼力,几乎觉察不到异常。 秦桑暗暗打量方老魔,观其气息比元婴后期大修士丝毫不弱,没想到他损失一只本命虫蛊后,修为不损反增。 他现在能幻形示人,不知是不是修为大进又得了什么神通,难道未来还能重塑躯壳吗? 看着面前气度沉稳的老者,秦桑不禁讶然,回想起当年初见情景,方老魔何等桀骜不驯,人族元婴闻得蝉鸣人人色变,巫族大巫祝亦无法约束于他。 看来,方老魔这个大巫祝并非空有其名,秦桑也曾听鲍正南等人议论方老魔,其主持巫族,几度力挽狂澜,算得上鞠躬尽瘁,公正无私。 巫族连遭劫难,能支撑到今日,方老魔功不可没。 大巫祝当年以命相托,终触动此人。 转念间,秦桑还礼道:“你我也算故交,曾共患难,方道友何必多礼。” “是啊,方某和真君也算故人,难得真君还记得老朽……” 方老魔喟然而叹。 得鲍正南传讯,他回忆了一番才想起有这号人物。 当初他目无余子,秦桑连元婴境界都不到,哪里会被他看在眼里。 谁能想到,时移世易,几个小辈中,鲍正南能和他平起平坐也就罢了,此人竟已凌驾在他之上,迈入无数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境界,逍遥当世。 “真君天纵之资,可笑方某当年有眼无珠……” 方老魔摇头苦笑,侧身一引,“方某备了些浊酒,只怕难入真君法眼。” 秦桑拱手道了声客气。 小雨淅淅沥沥。 传送大殿位于半山腰以下的位置,再往上便是巫族禁地,大巫祝府邸,连巫族修士也要获得准许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