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疾!” 灵符飘然而落,如一道水光投入天狱之中,狱中霎时寒冰消融、炎火尽灭,水色映天光,如深不见的幽湖。 炎火不存,那团宝焰顿时失去了目标,孤零零在水波中沉浮,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中年道士冷哂一声,“丹霄宝焰,不过学了些丹霄府的皮毛,也敢在本真人面前作法!” 话音未落,水狱之中忽起一股大浪,狠狠拍击在丹霄宝焰之上。 ‘哗!’ 大浪携摧山之威而来,丹霄宝焰灵光大作,一道火焰冲天而起,火柱仿佛要将这座天狱破开。 可惜丹霄宝焰终究不是对手,火柱被大浪一撞,当场摧折,火苗散落无数,被余波卷走,不久便没了声息。 焰光暗去,竟如风中残烛,水狱之中又起一道大浪便将其化为乌有。 火光消散,暴露出下方的狼兵。 巨狼气息粗重,死死盯着中年道士,眼中凶芒毕露。 它并未开口求饶,若只在外猎捕妖鬼,还可以用野性难驯来开脱,夺了真人法坛、设计猎杀天枢院掌法上卿,道门绝不可能容它,便再起大阵,又化出一头狼影。 中年道士却不准备给它机会了,水狱之中凭空诞生道道白气,在里面灵活游动,仔细看乃是一条条白蛇,初时只有十余条,须臾便分化无数,凭空结为一张大网,骤然落下。 巨狼施展的妖阵尚未完成,空中那道虚幻狼影触及大网,便如被大山压顶般,骤然崩碎。 狼兵妖阵为之一滞,众妖感觉仿佛被一记重锤击中,顿时东倒西歪,惨叫一片,修为弱些的甚至口吐鲜血。 妖阵大乱,巨狼再想重整兵马已经来不及了,周围的白蛇趁虚而入,轻易便将一个个小妖捆成一团,向后一拖便没了踪影。 眨眼之间便只余三名狼将和小妖几只。 巨狼自知在劫难逃,怒嚎一声,朝高空猛冲,纵然势如奔雷,又怎是中年道士的对手,连白网也未能冲破,被白网层层裹住,初时还能挣扎,很快便没了动静。 至于它麾下妖兵,尽皆伏法,一个也未能逃脱。 中年道士好似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随意扫了眼天狱,并未再做什么,而是望向大江下游的城隍府兵,抬手一点,便有一道金环疾射而去,径直落入府兵阵中的法辇,拘住一人飞回。 府兵一阵骚动,却不敢发出半分声息,战战兢兢继续往这里行来。 被金环拘住的正是城隍。 方才城隍见势不妙,暗中遁逃,却不料女冠背后还有一位真人,且是都坛之主,忙又遁回阵中。 不想中年道士法眼如炬,早已将之看在眼里。 中年道士看向身边的弟子,道:“你可知今日错在何处?” 女冠低头道:“未查明敌情,弟子不该托大。” 中年道士微微摇了摇头,“你的兵马乃是为师拨付的豢兵,又直接让你坐镇一方分坛,却是有些操之过急了,比起你那些同侪,少了历练。” 女冠面露羞惭之色,诺诺道:“弟子……” 中年道士打断女冠,温声道:“此妖奸猾,且敢设计谋害我天枢院道修,换做他人也可能中计,却是不怨你。你错在既是一方坛主,在我道庭治下,当善用神祇,法驾未动,符召先行!” 顿了顿,中年道士负手言道:“正所谓养神千日,用神一时!山川湖海之神皆奉令侍从左右,谁能伤你?” 说到此言,中年道士神情中显露威严。 跪伏在法坛上的城隍瑟瑟发抖。 女冠恍然大悟,恭声行礼:“弟子受教!” 中年道士微微颔首,垂目看向城隍,目露寒芒,斥道:“奉召不遵,临阵脱逃,按律当斩!来人,夺了他的神位,押去此间岳隍府庙,听候发落!” 城隍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当即有两名水蛇妖兵领命,冲中年道士施了一礼,按住城隍,摘了官帽,扒掉神袍,将其架住,驾起一道遁光便飞遁天外。 这时城隍府兵赶到,亦有人形,但多为妖类,在江岸跪伏于地,皆是惊惶。 他们并无怠慢之举,是以中年道士并未苛责,对女冠道:“祭祀之日将至,关乎到涤清百姓体内的六天故气,不能让此间百姓无城隍可拜。你是这方坛主,新任城隍当由你敕封。” 女冠躬身应是,神色轻松下来,问道:“恩师怎知此间有游师作乱?” 她得到汇报此方妖类遭到残杀,自认可以应付,发书奏报都坛后便匆匆出发了。 都坛有诸司管事,这点小事,还传不到恩师案头。 “不久前,为师去靖庐拜见御史时,恰好遇到丹霄府的一位道友,言及丹霄府一位真人突然失踪,怀疑麾下兵马叛乱,为师闻得此事,觉得有些巧合,便来查看。”中年道士道。 女冠露出后怕之色。 说着,中年道士微一招手,巨狼的法坛轰声炸裂,内中那杆丹霄幡化作流光飞入他掌中。 中年道士把玩了一阵,交给女冠道:“那位丹霄府的真人应该还在靖庐,你助为师缴此法箓,便代为师送过去吧。” 女冠双手接过,面露感激之色。 恩师法言定下了她的功劳,此行便能与那位真人结下善缘,丹霄府虽非天枢院和北极驱邪院这等庞然大物,亦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 她接住丹霄幡,想起囚禁水狱中的妖兵,看了眼水狱,“师尊,何不斩除妖邪,留之何用?” 中年道士伸出右手,反掌向下一握,天狱四柱微微一震,齐齐化作流光飞上天去。 “兵马炸坛,本寻常之事,不过一位真人陨落,且兵马化作的游师竟敢谋害我天枢院中人,却需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