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家虽说不大,但也不小,表面上看来有三层,一楼是客厅,二楼是米特和米特奶奶的房间,三楼是客房。
小杰边上楼边跟奇犽介绍,哪些房间过去是住着他的哪个亲戚。
这栋房子是在他曾祖父辈时就建起来了。原来并不大,后来陆陆续续因为人口增加又扩建了不少,还因为米特阿姨酿酒的缘故在地下室建了个冷藏酒窖呢。
这些房间都是因为原住客不在世或者离开鲸鱼岛了所以才闲置的,平时都是用来堆放杂物。
现在亚路嘉和柯特来了,还多了希尔利斯,米特阿姨就把空房间都收拾干净留给他们住。
但即使如此也不够。
有些房间太久没有住过人,不管是灰尘还是杂物都堆积到可观的程度,短时间内实在打扫不完,所以小杰跟米特商量了一下,决定等奇犽和晓榈来的时候,让奇犽来小杰的房间跟他住,晓榈跟亚路嘉住,而柯特和希尔利斯……还是各自睡各自的房间。
——这是“原本的打算”。
但现在他既然答应奇犽会注意柯特,那么还是让柯特过来跟他睡吧,奇犽去跟亚路嘉睡,晓榈自己一个人睡。
小杰说这段话时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晓榈敏感地意识到——既然她跟柯特合不来,那么性格与她相似的小杰大概也对柯特感到苦手?
所以她大方地说:“没事,那我跟柯特睡!”
她能保证她不会跟柯特打起来……至少她能忍耐住不还手。
“不行!!”意料之中的,被奇犽和小杰异口同声地果断拒绝了。
亚路嘉所在的房间是三楼,那是一间有着天窗的阁楼,就在坡顶下方,窄小又隐匿。
因为小杰小时候很喜欢晚上跑上来看星空下的大海,所以米特没有在这里堆太多杂物,只有一张给他休息的床。
现在这张床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家具,亚路嘉就躺在上面。
虽然奇犽说得那么吓人,但实际上亚路嘉看起来状况不错,他睡得脸色白里透红。
奇犽以前也见过类似的情况——在亚路嘉治愈受伤的小鸟之后。
所以他清楚亚路嘉现在没事,只要唤醒他就行了——虽然亚路嘉的身体处于熟睡中,但是亚路嘉和拿尼加之间一定有一个的意识是醒着的。
不管是哪个,他们只要听到他的呼唤,就会立即从沉睡中醒来。
不过晓榈并不知情,所以她担心地第一个靠过去,奇犽只能委屈地排第二。
而小杰则是站在床的另一边,担忧地问奇犽:“亚路嘉没事吧?他从被柯特背过来的时候就一直昏睡了,也没有吃东西……米特阿姨很担心他,还让我给他留了三明治。”
实际上米特怀疑亚路嘉生病了,她很担心,向小杰和柯特提议过要不要带他去看医生?虽然岛上只有一位老医生……
柯特当场拒绝了,虽然他用词很有礼貌,但是小杰却感觉很不舒服——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就是好像话里带刺,扎在肉里觉得刺痛又找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但是小杰的良好家教让他无法因此去歧视柯特,哪怕他直觉地讨厌他。
晓榈执起亚路嘉的一手,或许她觉得这样会让亚路嘉好些,至少能让亚路嘉感受到被人陪伴的感觉。
这样的她还去安慰小杰:“没事的,奇犽在呢。我之前睡了一整天也是奇犽照顾我的。”
奇犽插话道:“是三天。”
晓榈:“……那不重要啦,重要的是有你在啊。”
“那很重要,那非常重要!”奇犽沉重地强调,“那三天里我简直是度日如年!我才发现‘等待’对于我来说是一种酷刑,相比起来你这只是在睡觉的家伙幸福得令人嫉妒!”
晓榈猜测:“……是因为这三天你都不能洗澡?”
奇犽脸红了:“……我身上又不脏!再说了,你一直昏睡不醒我怎么敢走开找澡堂啊?”
晓榈笑着抱怨他:“可是你还不帮我洗!”
奇犽脸更红了:“我怎么可能帮你洗啊?!笨蛋!!”
晓榈尖叫:“你又说我笨了!!”
奇犽立即:“啊,抱歉,习惯了。”
小杰愣愣地看着他们又在斗嘴,忽然松口气笑道:“呼——原来只是晓榈睡了这几天才没有联络,我一直在担心你们出了什么事呢。”
晓榈和奇犽异口同声地:“没什么事!”
小杰笑笑:“我知道了……那么亚路嘉也是‘没什么事’吗?”
这个问题得问奇犽。
晓榈看向奇犽,而奇犽以撒谎时完全不会脸红的熟练度无视了自己前面说过的话,理直气壮地说:“没问题!叫醒他就行了。”
比起维护谎言来说,不让朋友们担心才是更重要的。
说完,奇犽冲着沉睡的亚路嘉说:“亚路嘉……醒过来。”
亚路嘉睁开眼睛。
入目的先是陌生的天花板,是木制的而不是石头或者钢铁。看成色应该比较旧了,有被太阳晒过的痕迹,应该有一扇面向太阳的窗户离床很近。
身边的人围上来,亚路嘉惊喜地发现这次苏醒时他的朋友都在身边,是活人,不是玩偶。
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晓榈,她离得最近,看到他张开眼睛就迫不及待地凑过来,欣喜地呼唤他的名字:“亚路嘉!”
太好了,她看起来没事,只是脸色比以往稍微苍白一点,看来哥哥把她照顾得不错。
第二个是奇犽。
奇犽的神色很镇定,但了解他的人都从他微表情中读取到此时此刻他悄悄松了口气,自豪地说:“我就说他没问题的!”
看来哥哥一直在安慰其他人别担心,哪怕他自己也很担心。
第三个是小杰。
因为亚路嘉的视线慢慢移动,轮到小杰的时候小杰已经完全放心了,他看到亚路嘉看他时就想走,边走边说:“你醒了,现在饿吗?米特阿姨给你留了西红柿三明治,我帮你热一下?”
亚路嘉摇头。
“有水吗?我有点渴。”他问。
“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