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肆意蔓延,红光冲天。火蛇吞噬着一条条生命,一片片的焰,一声声的哀嚎,划破天际。
烈焰中,唐槿苧抱着妹妹拼命往前跑,身后是阿爹阿娘撕裂般的声音:“往前跑,别回头!”
冲出大门,唐槿苧回头深深望了一眼,大火早就吞噬了她的亲人... ...
窗外,晨光微露,房内,唐槿苧猛地从床上惊醒。七年了,七年了她都忘不掉那天的场景。
不觉间,唐槿苧的眼角便已淌下泪来。灭门之仇啊!七年来,时时如钻心之痛让她无法释怀。
她就那么的呆呆坐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才低声唤贴身侍女似锦进来。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似锦缓缓走进,抬眼便瞧见了略有些憔悴的唐槿苧。
“主子,可是做噩梦了?”似锦略微忧心道。
“无事。”唐槿苧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似锦不再过问,只是又唤其它侍女将洗漱水端进来。
好好洗漱一番后,唐槿苧才逐渐缓了过来。若是像往常那样休息不好,她定是要待在家里的。
奈何陛下昨日派人来报,要她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上朝。
平日里,她虽贵为太傅,却也不用经常上朝。所以陛下此番叫她必然是有要紧事。
就她思虑的这点时间,似锦已然帮她梳妆打扮好了。
一旁的似锦看呆了,果然自己主子的这幅长相,无论是看了多少次都会觉得惊艳。
不过,唐槿苧倒没空管那么多,匆匆吃过早膳,便坐轿子去上朝了。
初春时节,吹的还是凉风,有些微寒。轿子里的唐槿苧叹了口气,她最不喜的就是这天气了。
可初春也是好的,万物复苏 ,柳条飘絮,桃花露粉,放眼皆绿意,生机恰自来。
这番美景自然也让她想起了句诗: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不一会儿到了宫门前,唐槿苧于是下了轿。
一下轿,一股凉意便扑面而来,唐槿苧不自觉的裹紧了披风。幸好她上朝不必穿朝服,这份荣幸估计是独一份的了。
想着她便往上阳殿走去。
……
朝堂上,嘉德帝封怀裕坐在龙椅上,看似风光,实则舒太后在垂帘听政。他也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如今,外戚舒家权势仍不可轻看,不过就不知今后了。
今日的早朝,也没什么新鲜的。正当唐槿苧有些疑惑时。封怀裕突然开口了:“朕昨日收到承渊王的信,信上禀报军队即将班师回朝。约莫着应是三日后到京。对此,众爱卿有何想法?”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瞬间静穆。
唐槿苧听了,心下有了几分了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眼眸微动。
这时,舒丞相开口了:“陛下,老臣认为应好好嘉奖承渊王,犒劳三军,再办一场隆重的接风宴。”
这些都是客套话,众人心知肚明。
封怀裕也佯装思考了片刻,最后定下:“接风宴在宫中举办,不必过多奢华,皇叔不喜奢侈。”
“是。”
说完此事,早朝便下了。
而另一边的景阳宫内,舒太后坐在凤椅上,脑中不禁回想起七年前那个孤傲俊美的男人。
他与她年少相识,她又倾慕于他,若是早些年她能嫁给他,兴许就不用在这深宫中蹉跎时光了。
奈何妾有情,郎无意啊。
不知他如今回朝,自己还能否有机会。虽说这事难以启齿,可若是能拉拢他,倒也是一桩美事。
如此想来,她倒是越发期盼封御回来的那一天了。
而此时的太傅府中,唐槿苧也在思索此事。
封御驻守边疆多年,手上有实打实的兵权,若是能拉拢他,说不定是破这僵局之法。
她抬眼望向窗外,院子中一片生机,希望也悄然而至。
恰逢此时,有人敲了敲书房的门。
“谁?”
“主子,是我,似锦。”
“进。”
似锦推开书房门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褐色信封。
“何事?”
“主子,是二小姐要回来了!“说着似锦忙不迭地将那封信递给唐槿苧。
唐槿苧打开信,目光一行行掠过,边看边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这小没良心的,可算是舍得回来了。”虽带着些责骂,可语气中是藏不住的宠溺。
“快去准备吧,兴许她明日便到了。”唐槿苧将信给了似锦,让她按信上说的准备。
似锦心中也是欢喜,毕竟二小姐回来了,这空荡荡的宅子,可就热闹些了。
而且二小姐与主子感情深,若二小姐回来了主子应该也会少做些噩梦吧!
忙活了一日,唐槿苧吃过了晚膳便回房中歇息了。
刚踏进房中,一团小黑影就冲唐槿苧扑过去了。唐槿苧愣了一瞬,随即立马接住了那团小黑影。
“小棠儿,今日怎么这般主动。”
唐槿苧抱着黑猫,笑着问道。虽是这般问,可她也只当今日小棠儿兴致比往日高,并未过多理会。
可她不知,此时的小棠儿正有些心虚地往她怀里拱呢。毕竟今日她并未过多理会之事,日后会是一件不小的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