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见她不识趣,挥了挥大刀,嗤笑道:“但你依旧打搅到了本大爷的好事,本大爷很不高兴!不过你若是从了我,我还可以赏你个压寨夫人当当,我也能放过你身边这个小侍卫。”
苏宁英眉微蹙,把头侧到一边,眼里的恶嫌差点就要暴露无遗。
见苏宁不屑,他冷了面色,“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名分你不要,就休怪我不怜香惜玉了!”他下令:“带走!”
若能和谈,她绝不动武。
触及逆鳞,她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跪地求饶。
山远被他们拖着走,地上的薄雪被他划开一条道,苏宁则被他们推搡着走到那波人前。
她的眼睛视物不好,方才离得远,近了才看清他。
那男子的身量远比她想象中的高大,如劲松般挺直地立于包围之中。穿着雪白金纹蜀锦长袍,身披黑色大氅,生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又好似沉稳之中带着天生的冷漠。
浓眉之下是一双深邃幽暗的眸子,无情却又有情,透出的冷漠比这恶冬还要叫人惊寒。
那大手不断的推搡着她,苏宁强忍着作呕的欲.望,“兄台,我们万事皆可商量。”
纵观全场,山匪人数不下百人,而他们的目标定然是那个男人。
寻常土匪下山无非是为了钱财,可这群持着官刀的土匪又怎会是为了钱财。在场的人中,最闪眼的就是那个男人,苏宁不用猜也知道这群人的目标定是他。
值得他们官身扮土匪,这男人到底是什么的来头。
她与山远被抓来的原因无非就是撞见什么阴谋,要被杀人灭口。
苏宁更感兴趣的是那个男人的身份。
土匪头子手中的官刀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恶狠狠地喊道:“你们几个,束手就擒吧!你若是不肯投降,那我就杀了这对主仆。”
话毕,那把刀横在苏宁的脖颈上,冰冷的触觉让苏宁绷紧了心中的那根弦,只需要稍稍一点力,它就会断裂。
兵在其颈,任谁也无法再泰然自若。
敛手待毙不是她的作风。
无形中散发的戾气让苏宁的脸色冷了三分。
这对主仆的出现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兀自闯了进来,只能算他们倒霉。
傅修林将她的变化尽收眼底,嘴边微微噙了笑意,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前头乖顺得还像只人畜无害的兔子,如今刀抵着脖子了,终于不装了。
有趣。
从她下马车的那一刻起,傅修林便发现了此女身上其他的有趣之处。
绫罗绸缎,金冠步摇,白狐披风,皆是当下女子间时兴的装扮,单拎一样亦是名贵物件。
只有她耳上的红玉髓金花坠子是五六年前的物件,她通身气派看起来也并非是普通世家女,怎会佩戴如此不符身份之物。
这耳坠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即便是在民风开放的边城,断也不会有小姐出行,身边只带侍卫的。
她的胆魄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够拥有的。
透过她的眼睛,傅修林似乎能感知到她的身上藏着更多更有趣的秘密……
这么有趣的人,可不能就这样死了。
没有任何事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让他投降。傅修林长眉轻挑,微微一笑,“你想杀我,何必连累他人?”
他抽出侍卫的刀,用刀尖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人,“不若他们二人互换,如何。”
他的声音很清冽,却有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意气。
他并非是与土匪在商量,而是告知。
土匪头子眼珠转了转,身后那个肤色较白皙的土匪凑到他耳边轻语,几息之后他才答:“行。”
苏宁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傅修林身边,用了力才堪堪停下。方站稳身子,一股淡淡好闻的冷松香钻入她的鼻息之间。
苏宁没有去寻这香的主人,只是脑海中自觉就浮现傅修林的身影。
是雪后松的沉悠,干净又淡雅。
山远还在土匪手中,她还不能激怒他们,她声音放缓,商量道:“兄台,您若是愿意放了我的随从,我愿给您千两白银。”
还未等土匪头子回应,他身后那个矮小凶悍地土匪便抢先回答:“再废话连你一起杀!”
这是不打算放过他们俩了。
能拿官刀的人,必然是朝中之人,朝斗中,杀人可是一定要见血的,她身上的白狐披风可是金贵呢,染了血她便不喜欢了。
杀她只不过是顺便,他们从始至终的目标只有他,此人在朝中必定是身居要职,而且还手握重权。
这个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且有权有势,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此人她救定了。
白皙肤色的土匪眼中迸发出滔天的恶意,“杀了他们!”
呼啸而过的风,卷走了苏宁的耐心,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再装下去了。
今日黄历应是不宜出门,有血光之灾。
苏宁挺直了身子,冷哼一声,“诸位官爷扮贼匪扮得可还起劲?”
傅修林长眉微动,睨了眼苏宁。她的身量算是女子中高的,在傅修林身边也不过他下颚,从居高之处看向苏宁,夺目的是她那莹润白皙的耳上坠着的血红坠子,精巧可人。
她的见识想来也是不错的,傅修林心道。
土匪一听,其中有些个便窃窃私语起来,头子怒斥一声,众人才闭上嘴。
他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苏宁低声嗤笑,声音不大却能够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里,“兄台脖颈之上的物什是用来装样子的吧?不过也没装的多好看吧。”
她的话里满是嘲讽,傅修林闷声笑了下,拐弯抹角骂人的嘴皮子倒是厉害。
苏宁继续道:“不巧,小女子知晓些官刀之事。大周朝廷所有的刀皆有编制号,只有官员才可使用,军刀亦是如此。你手中的刀乃是工部的刀,我说的没错吧?还有,若不是日日养尊处优,哪个土匪能长得如你这般白皙?”
“我不过是一届弱质女流,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