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然目视前方开车，嘴角牵了牵没说话，送夏澄到小区门口，下车先拥了拥她，“沈亦然，你今天好粘人哦。”夏澄的头埋在他肩窝里闷声道。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嗯，明晚来晚亦，周予说他要请吃饭。”
“什么情况？”
“可能最近挣了大钱吧。”
夏澄往后仰，去看沈亦然的眼睛，果然看到他微微憋笑的神情，下一秒不由自主想到十分钟前也是离得这么近，天啊耳朵又要烧起来了，于是挣脱了他的怀抱，往楼道内走去。
回家之后原本想和张潇再聊两句，张潇那边正在加班忙得不可开交，夏澄发了一个撇嘴的表情过去，然后放下手机躺在床上摆了一个大字的形状，回想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
沈亦然在和沈钟明以及沈亦新说话交谈的时候心情不是很好，而且在中午来找自己的时候心情就已经不好了，她在这之前从未看过他有过这样的低落情绪外露的时候，现在想到他今天的眼神都有些心疼。
微信亮了亮，是他。
亦：晚安宝贝。
宝贝？？
夏澄的眼睛瞪大，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然后抬起手用手机背面蒙住自己的眼睛，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咬着的微翘的嘴唇和弯弯的眼睛让她看起来整个人都在冒粉红泡泡，她放下手，抿唇回复了晚安，觉得自己一时没什么困意，去到客厅一边吃抹茶蛋糕一边听了一集广播剧，才心满意足地去洗漱。
第二天的夏澄又恢复了忙碌的工作状态，早上有一个会议，会后需要修订文件并在公司系统上发起相关的流程，下午则被安排了两个会议。
中午因为流程没有协调完，夏澄准备在楼下便利店买饭团带上来，江晚陪她走到便利店，一边吐槽道：“这什么流程这么着急？”“哎我们部门踩DDL了，没办法，不过比这个更头疼的是下午和财务那边的会议。”江晚等她买饭团，自己去旁边打咖啡，“财务那边又什么鬼？”夏澄拿到饭团，撇撇嘴，“一个需要和外部审计机构协调的问题，协调了一个月了没有结果，两边都拿不出方案，也没有领导拍板，烂摊子。”江晚一个白眼翻上天，拍拍她的肩略作安慰。
搞完流程之后午休时间只剩十五分钟，夏澄不准备拿出折叠床，就在桌上趴着小憩，还好下午第一个会议是部门例会，精神不必过于紧绷，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拿着笔记本进入会议室，拿笔记本几乎已经成为了习惯，其实自己有时候也不知道要记点什么，不过大家都带，自己也就从众带一带。
坐在会议桌一侧的最末端，夏澄昏昏欲睡，先是和大家一起看了公司最新的宣传视频，旁边小哥看夏澄的脑袋都开始往下垂，用手肘戳了一下她的手肘，夏澄猛地惊醒，扶了扶额，拿起笔在本子上写点东西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可是不争气地，自己的眼前再次逐渐模糊，她感受到自己的脑袋又开始微微下沉。
“夏澄！你给大家讲讲对公司新战略的理解。”
？！
夏澄猛地抬头，旁边小哥投来同情的目光，我靠什么战略啊？！
她先站了起来，领导示意不用站，在座位上发言就好，趁着这几秒，她看清了屏幕上正在放映的内容，是公司战略的宣传语。紧急关头，夏澄充分发挥了上学时就熟练掌握的扩句技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先展开说了下，然后抖了个机灵加上自己最近的工作体验。领导欣慰般地点点头，继续讲话，夏澄打开面前的矿泉水灌了两口，看到小哥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长长出了口气。果然，自己一走神就被发现的神奇体质在上班后依然如影随形。
终于熬过了例会，但夏澄的心情并不美妙，接下来的会议就如同她和江晚描述那样，很可能又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扯皮之战。
夏澄其实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平时都是自己和项目组的财务同事交流，但是因为这个项目已经到了一个时间节点，必须要出结果，所以今天两方的领导也来参加，虽说自己已经在之前向领导汇报过项目的相关情况了，但不知道对面今天又会给出怎样意外的进展。
果然，财务慢吞吞地表示和审计机构的协调仍然没有出结果，夏澄耐着性子询问原因，没想到财务那边直接开始沉默，在连线的时间里沉默了足足六七秒，领导带上了一些火气再次询问原因，财务那边领导发现情势不太对劲，一边开始训斥自己的员工，一边向夏澄这边说明情况希望能理解。
其实能看出来财务那边对于这个项目并没有什么积极性，但又能怎么办呢，夏澄还是追问了几句，因为她这些时间里总结出来的经验是，无论对接的人积极与否，自己都必须把必要的环节做完，否则被责怪的就是自己。
不出所料，这个会议又是没有结论的无效会议，夏澄已经不抱期待了，只希望下次财务能给一些实际的解决方案，自己再按照两边的方案去推进，领导的意思是财务那边确实有问题，但本部门必须依然做好推进。
回到工位上，夏澄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去外面打咖啡，又想起来今天要去晚亦，可以去晚亦喝点好喝的，于是转而打了一杯白水，一边喝水安抚自己毛躁的情绪，一边开始自己间歇性地对于职业发展的思考。
其实平常自己也经常对自己的工作状态进行一些思考，但是在这样低效无用的会议后，自己会尤其想要去探寻这份工作的价值和意义，公司内部的一些扯皮实际相当内耗，但不知不觉，夏澄觉得扯皮占据了自己工作内容的大约百分之六七十，这就有些离谱。和身边的人比较起来，像是张潇和沈亦然，他们的忙碌基本都是专业工作，虽然也需要和外部沟通交流，但大多是有效交流，而江晚这边虽然也需要扯皮，但法务的专业工作也仍旧占据了一大部分，这样看来，自己的职业成长性真的非常堪忧，夏澄垂了垂眼睛。
晚上七点，夏澄准时到达晚亦，还没有放下单肩包，就径直走向沈亦然抱住了他，沈亦然愣了下回抱住，肩窝处传来她的声音：“沈亦然我要充电，让我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