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常有发生。
因此府里的下人被撵走的撵走,被发卖的发卖,偌大的逍遥王府清清冷冷。
金宝与太子在前院站了许久,才见一管家模样的人从□□急急奔来。
“太子殿下恕罪。”
管家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良辰呢?”太子问。
“回太子殿下,昨晚世子听闻郡主已被殿下寻到,他一时激动昏了过去,至今未醒。”
“带孤去看看。”
管家起身,一眼瞥见了太子身后的金宝,瞬间老泪纵横。
“是郡主么?像,真像。”
金宝忙把脸转向别处,像是像,但经不起细看。
“是妹妹回来了么?”
说话之人像是久病缠身,仿佛语气里多揉进一丝情感,便会筋疲力尽,徐徐道出的话语像一滩死水,平静无波澜,可是声音轻轻绵绵略带沙哑,缓缓流入耳中,像一股最柔软的风直吹进心灵。
金宝忍不住转头望去。
好一幅美人依柱图。
锦袍松垮,青丝散乱,容颜如玉的小公子将半个身子靠在廊柱上,脸颊上是两团病态的粉红,他微微喘着气,像是为了见极重要的人而匆匆赶来,却又因病体缠绵力不从心再也迈不出一步。
落在精致锁骨上的一缕青丝随着小公子的一吸一呼而轻轻颤动着,看得金宝的眼皮一跳一跳的。
玉良辰比画像上要好看千倍!
小公子天真纯净,骨子里散发的是如高岭之花,降世谪仙般的气质。那少年的颜色实在耀眼,萧瑟的庭院因为他的出现变得熠熠生辉,金宝想蓬荜生辉可能就是这个样子。
只是可惜了,玉良辰四岁起便患有心疾,身体羸弱,手无缚鸡之力,一副随时会断气的样子。
金宝怯怯地走向玉良辰,她看了一眼太子,对玉良辰道:“太子殿下说,我是逍遥郡主?”
十五六岁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眼前,肌肤似雪,容颜秀丽,娇俏灵动,黑白分明的杏眼透出勃勃生机,眼神看似狡黠,实则天真。
“你的玉佩呢?”玉良辰问。
金宝拿出玉佩递给玉良辰,他接过玉佩抚摸着上面的字。
“这块玉是玉家的传家之物,这上面的字是我小时候刻的,独一无二。”
玉良辰欣喜若狂,“你真是我妹妹!”
“哥????????????”
情绪酝酿已久,眼泪准备就绪。
管家却突然脸色大变:“世子,小心身体,不可大喜大悲。”
可还未等管家说完,玉良辰已痛苦地捂着心口,眼一闭,直挺挺向后倒去。
金宝那准备以断了线的珠子般流出的眼泪硬生生地卡住了,她转头看了一眼太子,后者看着倒地的玉良辰,眼里平静无波。
管家仿佛吓破了胆,像是玉良辰这一倒再也起不来似的,他连连大喊“薛大夫”“薛大夫”。
从后院急急奔来一青衣男子,见倒地的玉良辰便破口大骂:“时时告诫他不可有悲喜,他若死了,也是活该。”
太阳西落,房里点上烛火,摇曳的烛光中,薛大夫满头大汗,他像是费了九年二虎之力,才险险地把玉良辰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他再这样,我也无能为力了。”
薛大夫黑着脸,像是对所有人说到,然后“哼”了一声,走出房外,也不管门外站了一个尊贵的太子殿下。
玉良辰气若游丝,静静地躺在床上,像古墓中沉睡不醒的美人。
房门外,太子一脸担忧,最后无可奈何道:“照顾好世子。”
管家的腰都快弯到地上了,“是,是。”
太子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金宝,见金宝对他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后便转身向外走去。
“恭送太子殿下。”
管家紧跟太子身后,将他送出府外。
金宝的手蠢蠢欲动,这病世子的皮肤极好,昏睡中的他像个完美的艺术品,金宝心中的一股暴虐感霎时被激起,她很想把这个艺术品搓圆揉扁了。
见四下无人,金宝把手伸向了玉良辰的脸,可玉良辰突然睁开了眼睛,羽睫扑闪,眼神清澈干净,纯良无害。
金宝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皮沉重异常,她心中嘀咕,这几天虽然早起晚睡但也不至于如此地困?
金宝极力保持清醒,最后还是敌不过排山倒海而来的困意,便趴在玉良辰的床边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