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关安来到膳厅时,人都已经坐齐了,就等她了。
见每个人都看着她,不免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走了过去,“女儿来晚了……”
关瑾松似是无奈,摆摆手:“坐下吧。”
“谢谢父亲!”关安立马坐在了杜芷仪的下边。
又是一顿沉默的早膳。
将结束时,关瑾松依次扫视了三个小辈,放下银箸,沉声道:“年前安安向我建议请个武术师傅来,我觉得不错,学了武也能保你们自己安全。”顿了顿,“陈勇陈师傅巳时便会到达府内,你们用完膳回屋换身轻便的衣裳,便去后院的练武场候着。”
“不要迟了,尤其是安安。”眼神落在认真听讲的女孩身边,见她真挚地点点头,稍微满意地收回目光。
“我也不求你们能学成什么绝世功夫,只希望你们学会几招能够防身。京城已经要……”关瑾松话语未尽,面带感伤,已经要变天了啊。
关安自然懂他话中未尽的意味。关父现在还未站队,不过明显偏向二皇子那边。等国公宴后,关清发现齐舟的皇子身份,再医治好三皇子的腿疾,到时可不是二皇子的天下了。
关瑾松掩下眼里的情绪,对着少年嘱咐道:“时年你要好好学,俞家可就你一个独苗了,你父亲上天保佑也定不希望你出事。”
俞时年闻言垂下眼睑,乖顺地应了。内心嗤笑,他父亲?他父亲巴不得他早点去陪他。又怎么会不希望他出事。
不过,她为何会提出学武?余光瞟了眼女孩,她正呆呆地盯着桌面出神。扯了扯嘴角,收回目光,不管如何,这建议对他的确有利。
关瑾松听见少年的答话,点点头,“都散了吧。你们母亲也累了。”
三人低头恭顺地道别后便全退下了。
关安回屋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又披上了大氅,才动身向练武场走去。
今日天气阴沉,气温一同往常的冷。
到时,关清和俞时年已经到了。两人站的隔得开开的,俞时年脸上尽是漠然。
这是什么情况?两人闹别扭了?
关安走到他们中间,左看看右看看,疑惑地问道:“姐姐,你们站的这么远做什么?近些也暖和些呀。”
说着一手拉着一个,硬是挤在了一起。
关清看了眼面色冷然的少年,有些无奈。她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气氛就变成这样了。方才到时,时年已经到了,蓦地问她昨夜去了哪里。
她也不想骗他,只说和朋友一起走了。
结果他又问为什么不通知他们就自己一个人走了,她又不能说出她和安安的约定,于是就沉默了。
便出现关安看见的局面。所幸安安来了,不然她都觉得她在这待不下去了。谁知道少年的压迫力这么强。她对上他的眼神,几乎是头皮发麻。
不过在安安进来时,那股压迫力就消失了。
关清拉着女孩的手,不禁小心地瞟了眼少年,他被女孩拉着衣襟正一脸不耐,却没有躲开,腰间的翡翠玉佩晃眼。
关安没注意关清的小动作,三人刚挤到一起,她便松开手,放进大氅里回暖。
半晌,陈师傅还未来。关安有些耐不住了,问道:“陈师傅不会不来了吧?”
几乎是她的话音刚落,一位中年男子就被仆人引了进来。
“嗤。”
关安尴尬地闭上嘴,闻声,不禁瞪了眼耻笑她的少年。
见他没反应,也便看向朝他们走过来的中年男子。
他穿着月白色的衣裳,瞧着薄薄的一层。国字脸,浓眉大眼,一看就正气凛然。走了过来,朝三人做了个揖。
“鄙人陈勇。今后便是三位的武术师傅,还请多多指教。”
关清欠身回了个礼:“劳烦陈师傅了。”
关安学着关清也行了个礼。
三人分别做了自我介绍。然后便开始了今日的训练。
陈勇先让他们把身上厚重的大氅脱下,又询问了三人有没有之前学武的经历,得到都没有学过的答案。便点点头,让三人就站在这扎马步。先扎满半个时辰。
给他们演示了下如何扎马步,陈勇便坐在上厅,端着茶看他们扎马步。
关安扎着马步,紧绷着脸,见到陈师傅抿了口茶一脸轻松之色,表情管理失控了一下。
她只有在二年级作业没写完时被老师罚蹲马步蹲了一节课,之后就再也没扎过马步。但她永远忘不了蹲完软掉的腿,她当时蹲了七分钟就坚持不住了,但那位老师非逼着她蹲完一节课,她记得她后面是边哭边蹲,从此那位老师的作业再也没有迟交过了。这是她五天伸不直的腿换来的!
现在酷刑再来一遍。她真的想哭。半个时辰,比一节课时间还长!
深吸口气,关安只能不断劝自己,这是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也是为了整个世界的兴亡啊!她可以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刚脱下衣服的冷意也褪去了。最先坚持不住的是关清,她满脸的汗,软倒在地上,大口吸了口气。推拒了画云伸过来的手,又爬了起来继续扎着马步。
见此,陈勇点点头,不错。他教过的小姐公子多了去了,大多数都是刚蹲了会就哭着叫着喊不练了。刚进来看见三人,本以为和过去那些软绵的公子小姐一样,现在一看倒是他看走眼了。
关安蹲着有些麻木了,她也不知道多久了,这才是最恐怖的,没有盼头,就没有希望。
终于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松了口气,咬咬牙又爬了起来。她还不信她连小小的马步都战胜不了!
俞时年蹲在关安旁边,在她跌倒一刻,右手忍不住伸了过去,却又瞬间回神,收了回来。他这是要做什么?扶她?
闭了闭眼,他也坚持不住了,长期没有锻炼过的身体,现在做些小难度的运动也难以坚持。
爬起来继续蹲着。他深深吐了口气。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关安也数不清她跌倒多少次了,她脑子都糊了,只知道爬起来,扎马步。
于是等到陈勇过来问她还好吗?
她才发现自己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