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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1 / 2)

陌上小道上,昏暗得竟未有一盏灯光照明。

比起此时热闹喧哗的集镇,这里寂寥无人,唯有树叶被风噼噼啪啪沙沙作响,飘落下簌簌如雨的梨花,像是在低声鸣泣,感叹此处无人问津的悲哀。

“诶?木姑娘?你怎么在这发呆呢,真是吓我一跳。”

脚下踩着铺着零碎的梨花的小道,刚才拐个角,提着兔子灯照明的阿春就没差点被梨花树下的那道白色身影给吓出魂来。

她心魂未定,眯眼看了许久,脚下慢慢走近才认出那人竟是木卿一。

木卿一一动不动的站在梨花树下像是一座冰冷没有感情的雕像,望着镇上的灯火阑珊出神,又更像是在发呆。直到听闻有人跟自己说话,她才略收神,转头看向朝自己走来的阿春。

“我在等你。”

她语气淡淡,像是在这里站了很久,落脚之处留着浅浅两个窝,身上却未曾停留过一片花瓣,那飘然落下的梨花像是有意识一般纷纷绕过她停在地上。

她手中那盏兔子灯,灯内烛火几番跳动下微弱得像是随时会熄灭。

“等我?”阿春表情微微一征,紧蜷的手这才放松下来,往衣物上蹭了蹭,笑:“那怎么不进屋等呢,吓我一跳,还以为是撞见鬼了呢……呀!我不是说木姑娘你是鬼,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是女鬼呢。”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慌忙解释,贝齿紧咬下唇,索性转移了话题,“对了,怎不见方公子?你没同他在一块?莫非是没遇上?”

“遇到了。他在家睡着了。”木卿一安静淡然的看了她一眼。

“哎,今日怎这般早?啊呀!怪我今早没话没说清,公子以为你不见了,紧张扒拉就跑出门去寻你。方公子他……心里是真的很在乎姑娘你的。”

话说到这,隐隐能察觉到她语气中多少有些许羡慕和憧憬,但又心知自己是在徒增烦恼而满不在乎,仰头笑吟吟地超过木卿一走在最前边,

“咱们快些回去吧,我今早去集市淘买了些可口的果子,正好可以煮壶果子茶……以前叔公还在时最喜欢煮上一壶暖身子了。”

“阿春。”

木卿一冷不丁地叫住她。

“怎么了?”阿春应声回过身去,歪头看她。

纷纷扬扬的花瓣如絮,就连吹来的空气中也带着些淡淡的、醉人的花香。

绯乱的花雨错缭迷眼。

木卿一的身影有些晃动,远远近近的,好似走前来了,却在阿春伸手的那刻惊觉她依旧站在树下,未挪半步。木卿一的身影笼罩了大半阴影,像是一道只存在在那的虚影,即便她身边那盏兔子灯如何发亮也无法照亮她身上一寸。

她正看着自己。

阿春僵在原地,浑身打了个寒噤,即便看得不甚真切,但她对此无比的确信。

她那双漆黑、毫无情绪的眼眸,分明如同一颗璀璨的宝石闪烁着异彩,但偏偏就是这般美丽动人的眼,此时此刻正无比淡漠的看着自己,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阿春的呼吸一滞,忽觉有些恍惚,脚下如灌铅般沉重得迈不开步……

仿佛自己在回家路上碰见木卿一,与木卿一交谈,喊她回家一块喝果子茶都是她的幻觉。

可那花瓣扫过她脸颊的冰凉触觉清晰得……又何故像是梦呢。

若是,那又得多真实啊。

“你其实,不是‘阿春’吧。”

木卿一不紧不慢的话语像是条冰冷的铁链,鞭打入阿春的骨髓,又如一条灵活丑陋的蛇蛮横地将她牢牢缠紧,拖入黑暗深处。

阿春征征在原地,蓦然吹来的狂风,卷起地上的梨花和树叶,连同她头上被揭开的那方旧色巾帕直往云霄去。

……

“阿春!我就知你在这里。”

一名打扮靓丽的姑娘手里挎着口篮,提着裙摆的动作轻快地跑近河边那团灰色身影,并用手掌俏皮地轻拍了拍阿春的后背。

“今个是叔公生辰,让我来找你回去一块吃饭,你瞧!这都是我刚买的,还有你最爱吃的番茄和苹果呢!”

洛水镇外潺潺不息的河溪有无数条,它们都没有名字,只知它们是终将留往兴湖的分流。

而这条河是阿春常来的地方。

它只是一条寻常不过的河溪,离家足够近的同时又足够美丽。

就好比今日,跌宕变化的水面上,宛若有无数条金灿灿的黄鱼角逐逆水而上,五彩斑斓的鳞片承载着水光、日照,造成波光粼粼的一片。

阿春拖带起水下漂洗干净的衣裳,直起有些发酸发胀的小身板,趁着拧水的空子才舍得抬起头看上一眼。

在她的篮中果真装满了许多的蔬果瓜菜,除了番茄和苹果,还有地瓜、生菜和几颗用包菜叶裹着的鸡蛋。

眼前这个梳着双螺髻、肤白唇红的姑娘是她从小一起的玩伴——禾歌。

“你还有几件衣裳呢?我给你帮忙。”禾歌说着将手里的竹篮搁在一边,挽起袖子就要拾起阿春洗衣盆里的衣裳。

阿春一惊,忙是上前夺过她手中的衣物,“不用了禾歌,会弄脏你衣服的……”

“说什么呢!你这丫头又见外了不是!”禾歌气鼓鼓得鼓着腮帮,“咱们是谁?咱们的关系可铁着呢!要按书上说的咱们这关系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叔公说咱们是一家人,就应该互相帮助。你莫不是觉得叔公也说的不对?”

她牢牢抓住了阿春的软肋,夺过阿春手里的衣裳,蹲下身自顾自得帮她揉搓起来,口中还哼着小调。

“对了!我教你唱歌吧,我一句你一句。二月三大哥撒网抛鱼线,得个鱼儿肥又圆……”

阿春洗衣的动作一顿,垂眸讪笑:“不了,我…我嘴笨,学不会的。”

禾歌听罢,顿时就不高兴了,“谁说你笨了,我的歌阿春你一定能学会。你都不知道,自从你搬回去,叔公头上长了好些银丝,我也少了个能聊心里话的人呢。”

阿春歪头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她是一年前执意搬走的。她知叔公待她好,也知禾歌待她如亲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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