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盈,身为雪国落府的独女,为逃避成亲,来到传闻中的上牀修炼。听仙师讲课,得知有位师尊尊号名为瑟漠,便联想到色魔,忍不住偷偷笑了,结果就被罚跪碎石滩,从白日跪到了黑夜,还遇到了个自来熟的仙人。
那仙人奇葩得很,赤脚悬浮在水面上,面戴青纱,一头青丝垂了三尺,身穿玄服,还向她伸手,温声细语道:“你来了,跟本座回家吧。”
落盈此刻身着竹服,由于跪了很久,白裙底下的膝盖早已被这滩上的黑色碎石,磕破了皮肉,染红了那一片雪白。疼得小脸失去了血色,唇色发紫。眼神涣散,力气失绝,喉咙微微滚动,都似火烧刀割,难以开口反问这仙人套近乎的话语是何用意。
又想起被罚跪的缘由,肚子里一股窝火,觉得委屈死了,在这鬼修仙界,笑一笑也要被那个臭仙师木心惩罚,还留在这里干嘛。
还不如听爹娘的话,及笄之年和那个宁家公子成亲算了,何必来这个鬼地方受罪。居然让她跪了这么久,还施了定身术,不可动弹。
仙人见她没有牵住自己递出的手,气氛略微尴尬,假装轻咳了一声,便将手背过去。
仔细瞧了瞧她的面容,居然和他曾经的心上人如出一辙,不过稚嫩了些。这月皓所谓的红线再连,姻缘再现,怎么会和那个她一般无二,难道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的纠葛?
关键是这个女子,竟然敢无视他的示好,寒舟怎么能忍,自己可是一代上神。又猛然注意到她气息不流动,才反应过来是被施了法术,怪不得不予理会。
他将食指中指并拢,其余弯曲,指尖一瞬冒出蓝色的火光,朝她额央一点。
落盈突然感受到体内的筋脉顿时通畅,微微试探用大脑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嘴角扯出一抹强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却因手脚的麻木,来自膝盖和脚心的双倍疼痛,不忍得闷哼一声。
“嘶,谢谢仙人,小女告退。”
作了个揖,便准备溜走。谁料,才走了三步,那些碎石传来的割破脚心的疼痛,又热又冰。
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睁眼时,身上一股药香环绕,手脚竟不疼了,烂肉竟翻新,心想是昨夜那仙人用了上好的良膏吧。
她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木屋,竹窗外,是一片碧色,放眼望去,皆是绿水,熟悉感铺面而来。
这是那个芦花泊中央的小岛,上面居然还有居所。倒是清净,无闲人拜访,就是鸡叫声很烦。
芦花鸡的“咯咯”声不停地发出,落盈只觉得烦死了,想要在雪国的家中,她还可以睡到日上三竿,这破晓卯时就要起床。
总有一日,她要把这鸡逮来吃了。这破地方,气得她想扔枕头,后来压制住了怒气。
拍了拍自己胸脯,顺顺气,道:“淡定,淡定,这可不是你家,不可胡闹,不然又要罚跪。”
这一激动,腹中骤疼,股间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心中一想,大事不好,估摸着日子,她不会葵水来了。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内心万分祈祷着,小心翼翼地揭开水绿青丝布衾,果然 ,耳边犹如一道闪电劈来,真的来了,死定了,要玩完。
一滩血淋淋,在葱青色的罗褥铺散开来,很是显眼。
她昨晚竟睡得如此酣熟,就连来葵水都不知,还是仙人的枕头有镇定凝神之效?
脚步声逼近,想必是那位仙人来了,赶紧掩藏污迹。落盈一瞬就把布衾合上,盖得紧紧实实的,脸上挤出尴尬的笑容迎接。
男子明朗干净的声线泻出:“饿了吗?我做了雪媚娘要吃吗?”
他的面庞比昨晚更清晰了,皮肤光滑细腻得比女子还嫩气,却还是带着面纱,不见真容。光看眼睛,就是美人一枚。出尘的气质,使世间男子黯然失色。
落盈看得竟有些失了神,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手上端了一盘白白胖胖可可爱爱的小兔子形状的糕点,放置木桌上,轻轻撩起后袍,在板凳上落座了下来。
娘亲告诫过她,生人的食物不能吃,轻则昏倒,重则丧命,推辞道:“不饿。”
可好笑的是,肚子在这时竟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一时被自己的谎言羞红了脸。
他见落盈迟迟没有动作,眉头微皱,神情严肃了起来:“下床吧。”
她也想啊,在别人床上怪不好意思的。但白褥裙都已经染红了,屁股那一片更是惨淡,那敢起身,不是自投罗网。
见她毫无反应,寒舟霎时动怒,眉尾轻挑:“难不成还得本座亲手喂你不成?”
仙人的怒气,吓得落盈双肩微抖。
她扭头一想,若想毒死,就不会选择解救,食物应该没有下毒。而且还自称本座,这类人她惹不起。
只有十分为难地说出了,那个能把她羞得脚趾蜷缩的话语:“我……那啥……来了。”
声音低得快要埋进被褥里,语毕,她脸颊发烫发红。
不知,那位自称本尊之人,很久没有接触女色,先是眸中迷茫,后来升起一抹清明,怒气淡淡消去,面纱后的脸难得浮现两朵娇云。
“咳咳。”
窘态地咳嗽了两声,立马正经起来:“这事好办,干嘛吞吞吐吐的。本座唤人拿来一套干净衣服便是了。”
接着开始目光专注地抬手画符,那一串符号晕着蓝光在空气中停留了几秒,孵化出一张白纸,就淡然消失了。
“你下床吧,我不嫌弃。”
落盈偏过头,心想:“你是不嫌弃,但我很尴尬啊,这还是头一次在男子面前来这个。”
她本想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但是,又怕仙人笑话她 ,只好用沉默来抗拒这个建议。
男子见她还没有反应,有些恼了,万年没有跟女子交流了,现在的女流之辈都如此难哄,还是他说的话不到位。
一本正经道:“血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想当年,本座杀戮,血流成河。不就是血,身下流出的血,和身上流出的血,又有何区别?”
这回,落盈倒觉得自己有些拘谨了。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