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于指尖,所指之处。
那三才杯从内而外蕴着淡淡青光,摇摇晃晃升起,似蝴蝶入翁,缓然落于木案。
“呼。”成功了。
落盈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这御术,讲究的还是心静魂聚。扬起笑颜,莫名期待他夸奖。
“本座是叫你给我送回来的吗?”
“嗯?!”
“你当真以为,斩除魔怪就只需要在眼皮子底下,都不用奔走。”寒舟脸色越来越差,四国相距甚远,难不成她还想徒步跋涉,等到了,魔怪早走了。
“你给本座把这从芦花泊这头运到那头去,还有最好运得越高越好,你肉眼看不见那种。”太难带了,这孩子,真是本座带过最难的。木心,城暮,凌孜一点就通,自学成才,本座都不用操心的。
“罢了罢了,你还是把那头的碎石运过来。”寒舟心疼地抚摸杯身,好歹也是上仙荼靡所制,选自上好彩玉,所入杯中之水,甘甜留齿醇香,更能凸显茶叶本色。
他就爱好喝茶游舟这两个乐趣,若真碎了,多可惜。拂了拂袖,示意她退下。
落盈也才芳年十五,屡屡受挫,都要心生怀疑自我否定了。望着茫茫碧水,根本都看不到那头的碎石滩,如何运得过来。
可能自己真的不是修仙之料,与其在这蹉跎岁月,还不如回家成亲算了。
落盈低头,看着寒舟送的荣囊,心里有点暖。又回想起流光那看不起她的话,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起温池里,他想让她负责的言辞,胡思乱想起来:“若真嫁与师尊,那我辈分不是就成了师娘,这个称呼好老。”
落盈单手摸着下巴,来回摩挲,眉头微皱,若有所思,最后一脸嫌弃。
“哦,疼。”落盈正想得入迷,无心修炼,突然背后感到有石头一击,痛得她神情扭曲,忙捂住被击中的地方,不停地揉搓,缓解痛意。
“咕噜”一个黑色碎石从身后滚出,也伴随着师尊严厉的话语。
“别一天想些有的没的,叨扰本座。不修炼,再胡思乱想,本座听到一句,你就挨一击。”
落盈还是被唬住了,师尊这么凶狠的话语,加上背上的痛楚,不像假话,也不是开玩笑。看来人越好看,脾气越大。上川的神仙,莫不是脾气都随着相貌长了?
麻溜地捡起地上的落石,石头棱角分明,直接划伤了落盈指腹的嫩肤,渗出一点点血,染红了黑石,变成赤黑色。
害怕师尊的暴击,也顾不上这些。直接集中精神,聚集魂力,灌入那沁了血的石头,石头似飞絮,顺着晚风扬长而去。
久到日落天黑,那石子方才飞回孑瓜阁,上面的血迹斑驳,干透。
落盈看到石子凯旋归来,也提不上高兴的劲。这芦花泊有多大,来回距离,她也不知,估计还是合不了意。至于高度,能上千仞否?看着飘零于水的芦叶,孤单于地的碎石,忽有醒悟。
御剑,御水,皆在“御”字,前者是固体,后者是液态,也无多大区别。上川之术,皆以“魂聚”、“魂收”,关键是魂力大小,聚魂能力强弱。魂力越大,聚魂越强,则御术高超。
魂力一直有在增长,若传言为真,师尊一吻,可增百年,这话确实可信。那距离长短高低不怕,这就是“聚魂”二字最难。一个人只有心至纯,无旁念,才能维持这御术时长。一但有偏差,“魂散”,御术则不达。
可惜了,怎么自己小小年纪,如此好色,脑瓜里装的全是……
“是什么?”寒舟黑发如墨,一袭紫袍垂地,瞧见落盈一副小猫抓到了鱼不知从何下嘴的模样,可爱极了。
捋起长袖,抖出右手来,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眼若春水的温柔都快要溢满。
“当然是师尊沐浴图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当然落盈只有在心里想想,不敢挑起明面来说。听到寒舟温柔的调调,这么久,终于有活人理她了。憋屈极了,泪眼汪汪。
“呜呜呜……”落盈转身环抱住来人的柳叶腰,鼻涕、眼泪稀里糊涂地擦在他的衣服上。小头埋得深深的,不愿抬起来,一直抱得紧紧的,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寒舟心可疼死了,这可是亲自答应以后要娶的夫人。可奈严师出高徒,不严厉点,总是没有进步,今日倒是有些悟头。
蹲下身子来,从她的胳肢窝穿过,双手搂住,微微用力,轻松起身,把她抱在了怀里。就跟抱了只撒泼的奶狗,还会很可怜掉眼泪的那种。
寒舟觉得又好笑又心疼。
轻柔安抚她的后背,落盈才渐渐停止了抽泣,反应过来,又被他抱在了怀里。
这次倒不觉得他是个老色狼了,瞥见寒舟的衣服上都是自己的“杰作”,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他又发脾气。
她摘下腰间系的绣巾,使劲擦了又擦不掉。更憋屈了,眼泪似荷叶上的露珠滚落一地。
“呜呜……我好笨……”
“师尊不嫌弃,你怎么这么可爱,是吃可爱长大的吗?”寒舟瞧见她惹人怜样,隔着面纱,埋头“啵”了一下哭花的肉脸,完全没发现自己称呼变了。
落盈感到脸上一阵丝滑温热的触感,心中不敢置信:“他方才主动亲我了?等等,我不应该厌恶吗?怎么还有点开心。”
欣喜上头,没注意他自称变化。
寒舟把小孩乖乖地放在软榻上,坐在身旁,眼里满是自责、愧疚、懊悔、宠溺,都化成初春的融冰,初尝青梅的酸意,缴得心脏每一寸都疼。
心中感叹道:“如今的女子都这么会撒娇吗?看来她俩更不同了,她更可爱一点。那人清冷惯了,不爱说话,更别提这些话。”
“疼吗?”早知道就不拿石子,唉,小孩细皮嫩肉的,肯定淤紫了。轻轻按在那处,将魂力运进去,疗伤。
“不疼。”感受到又麻又痛的后背,落盈硬是咬紧牙关,故作坚强。
“你别怪师尊,师尊以往教导弟子。犯了错,都直接用的瑟刑,凡不对,挨一瑟,那才是真的可以疼到半月下不了床。”寒舟无意识地放低了姿态,“本座”都不用了,还是“师尊”听起来亲切。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