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神色痛苦,夹杂着担忧,急匆匆地又准备御剑飞走。
木心平时脸皮薄,但有师尊命令在,这谎他怎么也得给圆回来。又再次运用魂力,虎口一张,右手五指一收缩,捏拳下握。
落盈的魂力自然不能与他抗衡,剑身重重往下落, “扑通”一声,她一头栽进了脚下的湖水里。
胡乱着急地扑腾着,喝了几口湖水,才想起聚魂于双脚脚心,在水中站稳身子,狼狈地从湖水里爬了起来,上岸踩在浮在水中的大石块上,吐了些嘴里的余水。
刚换上的衣服湿淋淋的,头发也是粘成一团,紧紧贴着她后颈、腰身,顷刻间,觉得自己重了几斤,像揣着小石头在身上。
委屈十足,又对木心怒嗔道:“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不要我去见师尊?我不是外人,又不会伤害他。”
木心眸中一动,找了个稍微可信度高的理由,来缓解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
“不是不让你见他,只是你过三日就要服果升仙。升仙要遇劫,你若是渡不了那劫,这辈子也不可能活着回来,最后提早以凡人之躯死去。你与其去找师尊,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渡劫,目光放长远些。”
木心边说边打量着落盈的神情,她似乎信了,眉头舒展,表情自然起来,不再痛苦。看着这话见效,他又继续添道:“你若真去了,可能指不定就是你俩最后一面。”
落盈听到“最后一面”,身子一阵觳觫,忙颠着步子,朝木心走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服软道歉:“仙师,方才是我不对。我脾气太差了,不该吼你。”
木心假装轻咳一声,又将双手背在身后,有点嫌弃一身是水的落盈,落后几步,大度道:“不碍事,我不怪你。你收拾收拾自己,等会儿把他们三人叫到学堂来,我跟你们讲讲飞仙的注意事项。”
“嘚儿。”落盈就如只弱小的落汤鸡离去。
木心瞧见落盈落寞的背影,表面上是很平静,实则内心多少还是带着歉意。自己也朝学堂走去,静候他们。
三刻钟后,暮色已黑,学堂内点着几盏明灯,落盈和他们三人一同跪坐在书案旁,上面摆放着已经发旧发黄的书本,墨迹有点掉落,还是可以分辨写着《上川修仙入门手册》八个字。
木心正准备开口讲话,封夷超级小声地朝落盈耳边嘀咕几句:“明儿时间不是多着嘛,现在天都这么黑了,还跟我们讲课,这不是典型的晚课吗?这是变相补课,你啥时有空,向师尊反映一声。”
落盈无视了封夷的耳边话语,脑袋里装满着“最后一面”四个黑色大字,神情凝重,目光专注地盯着木心的嘴巴,等着他发话。
这还是第一次拿出想认真听讲的态度来,要是以往都这样,也不至于,她现在还是一条稍微可以看得过去的咸鱼。
封夷见落盈不理她,又收到了木心的警告目光,自讨没趣而地将倾斜的身子坐了回来。木心倒是不盯着他了,就是还是感觉有股压迫感。
他向右扭动脑袋,才发现是流光一身黑气压笼罩,眼里都是杀气。穿越过落盈,恶狠狠地瞪着他,巴不得把他大卸八块,拔筋抽骨,掏空血肉。
封夷心里一颤:“这人有病吧。还是独占欲?不就挨着跟落盈说句话,又不会抢你姐姐。怎么就得罪你了,都要吃了我似的。”
害怕惹上心头,封夷避开了与流光对视,伸出右手,撑在书案上,五指闭拢,挨在右脸上,挡住了那人的杀气勃勃的目光,偷偷喘了一口气,就方才那一下,竟然压迫得他背后狂冒冷汗。
木心见大家安静下来,便开口说话: “飞仙要渡劫,劫数分为三种,分别是情劫,心劫,身劫。渴望爱情,未破红尘的,往往经历的是情劫;有所畏惧,有所害怕的,往往经历的是心劫;无欲无求,无畏无惧的,往往经历的是身劫。”
采薇叩了叩三下书案,提问道:“想知仙师当年飞仙所受的是什么劫,又是如何破的?”
木心巧然一笑:“这简单。我当年受的是身劫,天雷三道。你熬过了,躯壳会换新,魂力飞涨;熬不过,就会死在那天雷之下,身躯被烧得焦黑,化为灰烬死去。所以破这劫,最重要的是自身修为和魂力足够高,才可以抵抗天雷之灾。”
落盈倒吸一口冷气,总感觉这话被木心说出来,似乎从未发生在他身上似的,平静得让人怅惘。
采薇有点失望对于木心的回答,果然身为师尊座下一株仙草,吸收日月精华,修为上仙的他,是无情无欲无求的,这渡的劫更是证明。
但她是凡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自己的想法,只有永藏在心底,这一辈子无法诉说。她微微低眉垂眸,掩盖自己的心意。
木心没注意采薇的异常,继续道:“至于另外两个劫数,我没经历过。但也从各位弟子那里听闻过,从古书记载中得知过。正好,我隐瞒了你们一件事,流光一年前飞仙,经历过情劫,让他亲自跟你们传授经验。”
目光飘向流光,示意他说话。
“不是吧。”封夷本来坐姿放松,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挺直了背杆,不可思议地看向流光,一脸惊讶。
采薇沉浸在失落的悲伤里,没有给出“流光飞仙”这件事任何反应。
落盈有点吃惊,她以为流光会与木心一般,遭受身劫,毕竟他看着就像无欲无求的样子,居然是情劫,没料到,杀手也渴望爱情。
更是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哪天给他寻个弟媳,满足了他的意愿。微微偏头,有意思地瞧着左边的流光。
突然被点到的某人,由于已经经历过了劫数,没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木心的讲话上,正左手搭在书案上,压住了册子,右手不常见地托着腮部,专注地盯着听讲的落盈。
这会儿,感受到了落盈朝他投射来的目光,立马收敛了自己的眼神,支支吾吾道:“情劫……嗯……别太沉溺,分清幻境与现实,自然就渡过了。”
封夷现在才注意到“情劫”二字,打趣道:“诶,我很好奇,说说看,梦见哪家姑娘了?”
木心看着封夷一脸八卦样,再看看流光难得耳根发烫,解围道:“别人的私事,你还是少过问得好,管好你自己,想想你接下来怎么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