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开花,她也随着这伞面转动起来,淡蓝色的裙裾,似一朵蓝色的冰晶花绽放于世间。
铃铛声、步摇声、琴声都配合得恰当好处,每一个节点都踩得美妙绝伦。
这一舞由她独立完成,没有任何伴舞,眼波流转,似夜间清冷的月光,出尘如仙,傲世而立,令人不敢逼视。
底下的观众纷纷拍掌叫好:“这十三公主的舞技真是绝了,比方才那些舞姬跳得还好。”
落盈听着这些夸奖,心里竟然美滋滋的,虽然知道他们夸的不是自己,而是现在这个结束舞蹈的“自己”。
音乐戛然而止,她收了那把画着兰花的油纸伞,将右手覆在胸前,低头恭敬道:“儿臣一舞完毕,还望父皇欢喜。”
“朕十分喜欢,这雪大了,下台换上暖和的衣服,小十三要是着凉了,朕会自责的。”冰良川望着台上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十三,见这大雪纷飞,百姓都撑起了伞,女儿却还穿着单薄的衣裳,心疼不已。
“诺,父皇。”落盈见“自己”回复后,终于抬起了酸酸的脖子,大喜。
台下,那鸳鸯正在后台候着,瞧见她下来,连忙为她穿上了蓝色的狐裘披风,卑微地半蹲身子,为她冻得发红的玉脚,穿上暖和的梅花青鞋。
“公主,这雪大了,我们回去吧。你身子本来就弱,如今还穿得这么少,若是感染了风寒,陛下会怪罪的。”鸳鸯头埋得低低的,双手放在冰冷的地上,没有她的吩咐不敢起身。
“本公主知道了,你起来吧。我们回宫,父皇有美女相伴,定是快乐的。”她裹紧了披风,淡淡道。
这时,鸳鸯才起身,开心道:“公主,我这就去备马车。”说完,转身离去。
落盈还纳闷着:“这十三公主可真是孝心十足,身子弱都要为皇帝献舞。但是为什么自己感觉冷得不行,她却像没有知觉。”
眼看“自己”正抬脚准备到屋子里避避雪,后面清冽的男音,止住了她的行为。
“公主这舞真是令在下毕生难忘,不知可否传授?”
落盈只觉得身后这男子,莫不是男倌,居然对舞蹈如此感兴趣。
“自己”回头看了一眼那男子,正站立在屋外的红梅下,一头飘逸的黑发倾泄而下,发顶的青丝只由一根简单的白玉簪子挽着,白衣胜雪,气质淡雅,腰间挂着个半龙玉佩,面容秀美绝俗,约莫16、17岁的年纪。
落盈越看越觉得这人长得眼熟,声音也耳熟,还没来得及仔细辩驳。
“自己”把脑袋又转了回来,面对着屋子,背对着那人,高冷地回绝道:“晶花舞只传雪族女子,不传男子,也不传外人,怕是你一样也沾不上,望自重。”
处在这副躯壳中的落盈,心中一惊:“这位公主撒谎可真够厉害的,明明是才编的舞,这会儿倒像是传家宝了。”
后面那位俊美少年清冷的眸子里悲色一闪而过,欲言又止,最终又留了一句:“在下瑟漠,希望日后还能有幸给公主伴奏,就此告退。”
“自己”把高冷贯彻到底,依旧冷着一张脸,连瞧也不瞧那人,听到“伴奏”时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奢侈地开口道:“曲子弹得不错,日后怕是没机会了,贵贱有别。”
落盈心中吐了一口老血:“这好歹也是个美男搭讪,就算不贪美色,但这公主等级观念未免也太重了,这话好伤人。”
后面那人沉默不语,轻声退下时踩到的雪地,微微凹陷发出“沙沙”的声响。
过了良久,“沙沙”声消失,“自己”才俯身捡了一朵残梅,怅然道:“别怪我话重,这公主的婚姻爱情本就不为自己,都是国家利益的牺牲品,还是别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公主,公主,马车来了,我们走吧。”此刻,鸳鸯正巧来了,“自己”随意一丢梅花,任由她扶着自己的右手,踏上了身后的马车。
落盈坐在这平稳的马车上,不由感叹:“这公主的行为都是有原因的,爱情不得自由,婚姻也是,估计她父皇早就安排好了。”
“不过,话说,自己现在是在雪国哪个朝代?这公主真名又叫什么?天天就公主……公主叫个不停,没点线索,怎么才可以逃得出这幻境?”
落盈只觉得内心烦躁得很,总不可能在这幻境里困一辈子吧。
真想开口说句话,结果空有躯壳,又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话语去控制,明明是局中人,却似旁观者,不能插手。
陡然,马车颠簸了一下,骏马嘶叫:“啾啾——”
“公主小心。”鸳鸯惊呼一声,就朝她扑过来,想护住自己。结果一把刀把马车劈裂成两半,鸳鸯和车夫正好在另一半那里。
落盈没觉得多害怕,反倒突然领会了流光的“杀死幻境中的自己”那句话。
“难道是这副躯壳死了,我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蓦然,有些欣喜。
下一秒,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打破了她想死的计划。
她睁眼抬头,仰望这人。
额央点有朱砂,上悬半颗珍珠,右耳穿有银环,眼尾自带红绡。
落盈感到愤然:“这公主命可真好,这么死都死不成,还碰巧来个英雄救美?什么时候才可以回上川啊!”
那男子将她缓缓地放在地上,贴耳,邪魅地笑道:“冰棠雪,我欠你的,就当抵平了。”
与此同时,落盈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原来这个十三公主叫冰棠雪,不过好耳熟,等等,这不是师尊传闻中的白月光,我的若有似无的情敌?这个冰棠雪,不会真是那个‘冰棠雪’?”
落盈感受到身子平稳地站立在地上没多久,这位“自己”似乎被点燃了怒火,气愤到全然撕掉了高冷的面具,秒变泼妇:“你个混蛋,不可能两清的。你上次抢了我的玉石,这会儿又占我便宜,本公主绝不轻饶。”
“是吗?我可救了你一命,这可比玉石值钱多了。”
穿着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的这位男子。
倾然间,杀掉了那些想要偷袭她的蒙面黑衣人,透着雪光的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