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落盈不忍心说出任何破坏气氛的字眼,她也明白,这是南晚絮说给他娘亲舒心的话。可在无形之中,也给心软的她,添加了一个道德的枷锁。
与他成亲,好像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
“盈儿,这可是真的?”冰傲娇一脸期待地望向了落盈,又猜测道,“所以,你此次回来,真是与我絮儿成亲的。”
眼前这一幕,让落盈不经回想起,叶怀柔也曾这样拉着她的手,渴望亲眼看着她出嫁,可惜,物是人非,等来的不是她的婚礼,而是爹娘的葬礼。
她的眼眶也渐渐湿润,情绪有些绷不住,善意地点了点头,见冰傲娇眉头舒展开来,把杯子搁在桌子上,才道:“伯母,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点梨汤。”
“哎呀。”冰傲娇舒了一口气,咧嘴笑,“盈儿真是有心了,不用劳烦,伯母就是受了寒,点点暖炉就行了。”
徐公公听了这话,立马拿起钳子,又往炉中添了点煤炭,扫掉了多余的煤灰,屋子里瞬间暖和了几度。
“哎……呦……”冰傲天睡得不舒坦,痛苦地□□了起来。
冰霜听到父皇的叫声,麻溜地跑到了床前照看。
冰傲娇见落盈这孩子仍然执意要为她下厨,揪了下南晚絮的长袖,贴着他身,小声地提点道:“还不去帮忙。”
南晚絮贴心地关上了房门,面对已经走出几米远的落盈,依旧有些畏畏缩缩的,不敢跟得太紧,踩着她走过的地方,脚印又深了几许。
出了门,落盈才感觉到这寒风的刺骨,吹得她脸蛋有些刺啦刺啦地疼,方才染泪的地方,有些冰冰凉。
猛地抬头一看,流光一袭黑衣,成为了一片白色中亮眼的存在。似乎他已经在原地站了许久,发顶和肩上盖了一层厚厚的雪,鲜艳的红唇都冻得有些僵硬。
走到他鞋前,落盈好奇道:“方才你怎么不进去?”
流光呆滞了几秒,呼出了一口热气:“我不爱凑热闹。”
落盈没发现后面有人跟着,继续向前走着,回忆起与流光接触的三年来,他似乎性子向来孤僻,不爱与人交流,但她话多啊,最怕的就是空气沉默,开始东扯西扯:“你不冷吗?”
流光神情淡淡的: “不冷,有魂力护着。”
落盈心中有些无语,她的关心直接被他给挡回去了。
偏头看他,注意到了他的黑衣黑鞋,细细想来,这三年里,没见过他穿过别的颜色,打趣道:“你要知道,在雪国有句老话,一身黑,你猜猜下句是什么?”
流光仿佛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偶,眼珠子动了一下,思考不出来答案,也不敢妄加推测,直白道:“不知道。”
落盈走到“傲天宫”牌匾下方,望着左边的走廊,又望着右边的走廊,还留着浅浅的五双脚印,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使劲地拍了一下额头,惊呼:“完了,我忘记问御膳房在哪里了?”
南晚絮在后方一直等候着时机,插入他们的谈话,终于等到了,上前一大步,站在了落盈的左侧,心里有些雀跃,话语里却还是平淡的:“往右走。”
“诶?”落盈听声辩位,扭头看过去,有些惊讶,“南兄,你怎么也出来了,不跟你娘亲多聊一会儿。”
“娘亲让朕过来的。”南晚絮依旧不敢袒露心扉,还是借着他人的由头,想着多跟她相处一会儿。
一旁的流光突觉浑身不自在了,竟然主动搭话:“阿姐,你还没回答我,一身黑的下一句是什么呢?”
落盈想着二人独处的时候逗逗他,这下,多了一个人,要是公布了答案,多丢他面子啊,挠了挠脑袋,装傻充愣道:“糟糕,我记性不好,给忘了。”
南晚絮作为雪国人自然是知晓答案的,完全没考虑那么多,十分坦然道:“一身黑,黑嫖客。”
哪怕反应再迟钝的人,都知道,这是个不好的称呼,落盈犹如晴天霹雳,她是封住了自己的嘴,但没想到还有个南晚絮啊。
果然感觉右边杀气腾腾的,她害怕地瞟了一眼,流光眉毛微挑,眸子暗沉了几分,微微抬了下嘴皮子:“嫖客?”
落盈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摆了摆手,胆战心惊地为自己开脱:“我可没那个意思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晚絮还嫌事不够大,故意添油加醋:“雪国男子逛妓院窑子,通常是晚上,为了避免被自家媳妇逮到,就喜欢穿黑色。”
落盈总感觉南晚絮在把她往火坑里带,这越描越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得离他俩远点。”
流光喜欢察言观色,他发现了落盈脚尖使力,准备逃跑,一只手摁在她的右肩,把她按在了原地,别人怎么想他,他不在乎,但是如果她也这样想他,心里多少有些憋屈。
“眼睛看着我。”流光的话,像是命令。
躲避的落盈微微仰头,咽了咽口水,给自己壮胆,强装镇定地与他对视。
“我只说一遍。”流光耐着性子,向她解释,“当杀手的,身上沾的血多。”
落盈看到他那么认真的神情,总觉得自己开得玩笑是有点过了,内心些许愧疚。
流光看她眸子依旧躲闪,松开了她,小声到快要融进这风声中:“懂了吗?”
“嗯嗯。”落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南晚絮看着他们的互动,内心犹如打翻了一瓶陈年老醋,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心里颇为不理解:“这可是朕未过门的妻子,朕都不敢碰她分毫,你怎敢的啊!”
走廊尽头的两个侍卫,看到皇上这么快就回来了,觉得他举止怪异,平日里整天在为民殿批改奏章,都不踏出殿外一步,今天难得四处走动走动,个头稍微有些壮的士兵,不解道:“皇上,您方才跟着他们过去,这会儿又跟着回来,是饿了吗?这不还没到吃午膳的时间?”
“你懂什么?皇上这是带着贵客参观皇宫呢。”另一个精瘦的士兵,见南晚絮脸色难堪,稍微补救了下局面,给出更为合适的理由。
“那为什么皇上要走在后面呢?”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壮着实想不通这个问题。
“方圆,方式!”南晚絮正在气头上,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