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飘荡,与满天白雪夹杂在一起,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
此时,人烟稀少的芦花荡中升起了滚烫的白烟,空气中弥漫着辣椒的香气,伴着秋日的余晖照射在少女憧憬的脸庞。
男子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一头似墨般的长发被高高扎起,浓眉大眼,但右眼下的那颗朱砂痣为他的清冷气质增添了些许韵味。
“絮哥哥,为什么你穿什么都这么好看。”
少女的眼里盛满了对他的欢喜,犹如满天星辰,亮得他皎白的面容浮上了一层番茄红。
南晚絮灵敏的鼻子细嗅到了悠悠的青梅酒味,缓和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盈儿,不许喝酒。”
“絮哥哥,今日是你的二十生辰。况且,雪国的火锅一定要配上这清甜的梅子酒,才可以解辣。”
落盈有一番自己的说辞,明明火锅配酒,越吃越辣,但她马上就要踏入成人的世界了,想尝尝刺激的东西。
在等他来的空隙中,落盈早就为他打好了蘸碟,里面铺满了红油、白芝麻、盐、葱姜蒜等调味料。
“诺,落盈版特制蘸料。”
将一碗香气扑鼻的蘸碟递给他后,又为自己和他各倒了一小杯梅子酒。
南晚絮看着她身后的落日正徐徐潜入大山的怀抱,一道柔和的金色光芒投在她的身上,为她柔顺的黑丝镀去了光圈。
仿佛回到了初见那时,她一身红衣,也像现在这般对他甜甜的笑着。
南晚絮有些恍惚,放大版的落盈与记忆中的她重合,今日的她,也像那日穿了一身朱砂红,美得让他呼吸停滞。
不经感叹道:“时间真快,据我们相遇那天,已经过去快要十年了。”
落盈夹了一片滚烫的毛肚放在嘴边吹了吹,若有所思地在脑海中计算着时间,点了点头,肯定道:“是啊,我们已经认识十年了。”
“第一口是留给絮哥哥的,你尝尝这毛肚,绝对好吃。”
南晚絮神情错愕,在南府吃饭时,娘亲永远把第一筷子的食物夹给不存在的人偶爹爹,即使最后浪费了粮食也不觉得可惜。
落盈明明是一个吃货,这些年来,却始终把第一□□给他,被别人在意的感觉犹如一道冬日的暖流,让他浑身发烫。
南晚絮小心翼翼地将烫好的毛肚,裹满蘸料放进嘴中,食物本身的鲜美和丰富的料汁,让他味蕾炸开了花。
展露笑颜:“好吃!”
“好吃,絮哥哥就多吃点。”
落盈又为他夹了几筷子毛肚放进他的碗中,同时,又将肉丸子、鸡脚、鹌鹑蛋等肉类放进了滚烫的红汤中。
南晚絮看着自己碗里满满当当的,她的碗里空荡荡的,也学着她的样子,将烫好的肉类夹进碗里。
笨拙地学着说:“你也吃。”
南晚絮吃了两口,就将筷子搁置在碗上,他想到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从袖子中摸出了一个折叠好的纸条,上面用红绳捆绑着 。
“当时,你赠我表字康乐。腊冬时节也快要到了,这三月我就在思考着什么样的字,才配得上盈儿的美好。”
在火锅上方,南晚絮将纸条递给她。
纸条沾染了火锅的雾气,摸着有几分温热,落盈很是期待,慢条斯理地打开,上面用墨水写着行云流水的两个大字“日初”。
见落盈一头雾水,南晚絮温声细语地解释着这两字的内涵:“虽我们初见时是黄昏时刻,但我仍觉得像是清晨的第一抹日光落在心尖。于我而言,盈儿是小太阳般的存在。”
被这真诚的话语打动,落盈开心地喝了一口梅子酒入喉,勾起小拇指:“那以后日初、康乐便是我们的独属称呼。康乐,你说好不好?”
“好。”南晚絮将自己的小拇指勾上她的,两人的大拇指轻轻盖章,不自然地开口,“日初。”
落盈摸了摸藏在桌子底下送给南晚絮的生辰礼物,迫不及待道:“康乐,你闭上眼睛,我有个东西给你,绝对不可以睁眼哦。”
南晚絮乖乖地闭上了双眸,紧张得坐立不安,一双手在桌下紧紧攥住了衣摆。
巨大的黑暗顷刻袭来,他不安得颤抖着双唇,害怕一睁眼这些美景全都会散为烟烬。
直到听到她确定的一声:“好了。”
他才睫羽扑闪地睁开眸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件冰蓝色的外袍,胸口处用深蓝色细细缝制了“康乐”二字,袖口处做了延长,能完整地包裹好十指。
南晚絮惊讶地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发问:“这是日初亲手做的?所以你这半年来才一直避着我……”
“这可不是普通的衣裳,它可是能防雨的。”落盈为自己的作品沾沾自喜,滔滔不绝地讲起它的来历,“这外层涂的桐油,我可是刷了近百次,就怕它不防水,这里层我特意用羊羔绒缝制的,保暖。”
落盈踱步到南晚絮身旁,急于向他展示自己这忙活了大半年的成果,牵起他的手轻轻抚摸这羊羔绒的质感,舒服的触感,让他们爱不释手。
南晚絮忍住内心波动的强烈情绪,回牵住她握他的那只右手,卑微道:“日初不用这么麻烦的,我穿蓑衣就可以的。”
“南康乐。”落盈郑重地叫他的名字,语调刻意加重,“蓑衣不能完全挡雨,你若是被雨淋湿了,又会露出原形。”
落盈又为他指了指衣裳的细节处:“这里我还将脖子处与帽子相连,这衣长我调制到了你的脚底,这样你就再也不会被雨淋了。你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正常地在雨中行走。”
南晚絮听着她的讲述,眼睛糊上了一层水雾,大拇指轻轻点了点她十指上已经结痂的红点:“日初,我不值得,你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傻瓜,你是我一生相守之人,你当然值得啦。”
落盈将十指收缩,不想让他瞧见那些伤口,抬头的那一瞬,才发现,他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一双通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她。
明明是二十生辰,理应是喜气洋洋的,现在却搞得如此潸然泪下。
她捧着他光滑的脸蛋,为他逝去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又将话题扭转到外袍上:“蓝色是雪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