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至少真实。
在那次之后,我的家族正式反抗密鲁菲奥雷。
然而在白兰·杰索压倒性的攻击下,同我一样的黑手党家族们节节败退。
再怎么反抗都是无用功,绝望之前,我并没有产生什么恐惧的想法,反倒隐隐兴奋了起来。
这样才有趣,才是战争啊。
我最后一次见到沢田纲吉是在同盟家族的会议上。顶点的教父神色疲倦,说出了自己的最终决定——“毁灭彭格列指环”。
这消息一出,在场的所有人不约而同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他们说,没有了彭格列指环,只会让白兰·杰索越加肆无忌惮。那个男人今天还没有对彭格列伸手,就是因为忌惮着彭格列指环,这个东西一旦毁了,正落白兰下怀。
所有人都期望着彭格列能击败密鲁菲奥雷,唯一能与其抗衡的,只有彭格列。
我离彭格列十代目很远,即便如此,我也能看得清他的黑眼圈。这个男人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呢。
在会议结束之后,我跟上了教父的步伐。
我问他,对此有什么感想——毕竟他的守护者都坚决地否定了他的想法。
“巴兹你知道我的,还用来问我吗?”教父无奈地笑着,满眼都是疲惫。
他要不顾所有人的反对销毁彭格列指环。世界上第三个疯子诞生了,欢迎他加入我们的疯子行列。
那天夜里,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我照顾他入睡之后回到了我自己的家族。那个男人头一次在我存在的情况下安然入睡,要知道我们曾经可绝对不会将脆弱的弱点撕开给对方看。
他就没有想过睡着后我会亲手杀掉他么,毕竟我可是得到白兰·杰索肯定的疯女人。
回到家族之后,我吩咐手下准备接下来的应战,将一切全都放在战争上。这个时候拼的不再是人性,而是资源。
爱情、友情是能超越黑暗的,可是黑暗里的一枚炮弹就能使□□和灵魂灰飞烟灭。
即使精神再过伟大,不出十年,这高尚的精神就会被扭曲、瓦解,成为恶龙标榜自己的口号。
彭格列指环还在的时候,我们家族还能借由彭格列的光芒苟延残喘一阵子,一旦指环销毁,我们家族肯定是最先遭受重击的。
这种莫名寄人篱下的感觉让我很不爽。不过我和他都十分无奈,我们的力量太过弱小,在全知全能的白兰·杰索面前不过一只小虫子。
彭格列十代目接受了密鲁菲奥雷的邀请,即使人人都知道这是一场阴谋,他还是赴约了。这个教父怎么还学起我来,寻求刺激了呢。
我运气这么好,他运气也能那么好么。我们从来都不是相同的人。
因此传出彭格列十代目死亡的消息的时候,我并不意外。
世上从来就没有过救赎,也没有永远的胜利。
无论是我还是普通人的时候,又或者是我被迫成为黑手党后。
但支撑我的从来不是那可怜到极点的伪善、造福他人的伟大精神、整日整夜宣传的正能量或者是那低到极点求生欲;而是耻辱的自私心态、愤怒、傲慢、虚荣、嫉妒、偏见以及报复欲望,外加一点点对未知的渴望,才使我坚持不懈走到今天。
然而,最终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意志能决定得了的,我只有被强迫推着向前走的份。
我拿起枪,走出了首领办公室。
我没有刻意隐藏自己手中拿着枪的事实,走廊里的家族成员没有一个拦下我,也没有一个敢向我搭话。
今天一切的都将结束。
我敲响了奥利弗的房间的门,没一会儿他就打开了房门。他戴着一副眼镜,桌上的台灯正亮着,书桌上摆了一本书。
他喜欢文学,喜欢写书,喜欢给我写诗。我的书桌上还有很多没拆开的诗,我应该早点把它们看完的。
一个纯粹到极点的男人。纯粹到我都不忍心毁掉的男人。他是我金丝笼的小鸟。
但是我不得不亲自动手摧毁他,不然之后等待他的将比死亡还要痛苦。
“你爱我吗?”我问他。
他看向我手里的枪,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上露出个似哭的微笑,说道:“我当然爱你,洛伽。”
“那么你可以爱到为我而死吗?”
他轻轻点了点头,从容到令我也觉得悲伤。
房间里有股淡淡的花香的味道,他除了写诗以外,还有兴趣摆弄花草么。想着,我吻了他。这是我头一次跟他接吻。懦弱的男人浑身抖个不停。
我用枪抵住了他的太阳穴,在我们相拥的时候,我亲手了结了这个人的生命。
枪声很响,几乎是他倒在地面的下一秒,就有几个人破门而入。他们见我和倒在地上的男人,瞬间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巴兹女士,您杀了丈夫?”
我接着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说:“是的。我会跟他一起走。”
牢狱之门永远无法打开,我已是其中的囚人。
我一生里就杀了两个人,一个是我那有名无实的丈夫,一个是我自己。
意识的最后,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将那种感觉称之为“疼痛”,反正无所谓了。我死了,这个家族不久后就会毁灭在密鲁菲奥雷手中,就跟彭格列一样。
失去了首领的彭格列支撑不了多久。
一个小家族只有被当做牺牲品的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