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箱子回去,到院子里去整理今天收集到的消息,记录一些概况。
之后半个月,陈明卿一直热衷于出去搜集各种街坊传闻,什么王室衰微,外戚干朝。什么当今天子不得时运,将军才是祥瑞之兆。这都什么啊,陈明卿有点头大,这种消息传出去,对将军府不利啊!为什么?为什么传闻既然已经到连她都知道了,当今圣上怎么会没有耳闻,还依旧放心地把兵权交给陈列,让他去驻边?
有人感叹,可惜将军无子,不然定会是流传后世的世家
…………
听了半个多月的大大小小闲话,陈明卿只觉得身心俱疲,处处都是不利传闻,也没瞧见半点熟人的影子。
或许是她每次都是偷偷出来的,时间有限,探访范围太小,受众过窄,找不到人,也听不到消息。
正当她盘算着怎么面向更广时,许久没有消息的陈列来信了,首先是收拾了墙角下,陈明卿踩着翻墙的箱子,幸好每次走完都会擦干净,没人会发现。
她愁苦以后不好翻的时候,元元带着一位身着劲服的黑衣女子过来,是陈列在符水走后,补上的暗卫,原本是酒楼表演剑舞的舞姬,陈列看她身受了的,觉得有潜力,就买下训练为暗卫,送回宅邸保护女儿。
人长得美艳,却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你叫什么?”
“奴无名,请小姐赐名。”
陈明卿看着她一身与世隔绝的气质,随口道
“那就叫长云吧”
一旁的元元小声试探道,“会不会不太像姑娘的名?”
陈明卿看了看长云,她没说话,没接受也没拒绝,只是原本皱着眉,有点惊讶的上挑。
“她叫了,这从此就是姑娘的名。”
“好了,想名字好累,我不想思考了,就这么决定了。”随后转身回了房间。
外面的长云,呆呆的看着眼前回去陈明卿,眼里忽闪,好像有什么松动了。
只是早已进屋的陈明卿并没有什么察觉。
晚上,陈明卿正在苦恼要怎么应付这些,长云敲门进来,放下了厨房晚上做的蒸糕,随后站到一旁,抿唇看着地板。
看着她傻傻的样子,陈明卿呼了一口气,还好是个呆的,应该好糊弄。没想到长云下一句直接给她的小心思掐灭。
“姑娘这段时间喜欢翻墙出去?”
陈明卿心猛地一颤,随后笑眯眯的强装镇定地回复,
“怎么会,墙那么高!我根本出不去呀。”
长云听完,就没再追问,陈明卿提着的心还未放下,她接了一句似乎毫不相干的话,
“嗯,只是没想到,将军府打扫的很好,很多东西时隔十五天,都没沾上尘垢。”
这话陈明卿突然反应过来了,她为了擦掉鞋印,每次爬完都会把箱子擦干净,因此箱子即使放了十五天,都没有一点灰。自己怎么就忘了这茬。她开始担心长云是陈列送来的护卫,会不会把这件事报给陈列…
“小姐赐的名字,奴,很喜欢,谢谢。”
听到这话,陈明卿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听出来了,长云关于这件事,没有通知陈列,
“你喜欢就好,它很适合你。”
长云微微点头,随后出门去。
陈明卿趴在桌子上长呼一口气,同时又感到奇怪,她知道符水当时就是派来监视她的,现在的长云应该也是。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监视自己,为什么长云会包庇自己。
啊,想不通,用脑子过一下函数冷静冷静。
之后的日子,陈明卿没想着出门了,上午练武,下午学诗书。
偶尔在晚上没人的时候偷偷点油灯看会兵法。
一晃到了年底,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新年,府里也是张灯结彩,听说外面有游行灯会,陈明卿早在一个月前就给陈列送去了信,询问自己能不能出府走走,在年前才收到回信,却只是寥寥几笔,还是告诫她,如今动荡,让她好好在府里呆着不允许乱跑。
年前的游行,城里的孩子都尤为期待,家里也很看重,会准备好出门的行囊,和保护的人跟着。陈列这个严令不允出门,府里的下人闻此,态度也嚣张了些:看啊,什么将军独女?城中百姓最为看重的节日,都会为重视的子女准备好行囊的,而将军甚至都没让她出去?根本不得宠吗!
陈明卿对待下人很多时候都是以平等的态度,因为从小在现代生活的环境,她很多时候难以接受过度的不平等关系,只是这份“平等”在他们眼里,就成为了不得势的软柿子。他们有时会故意忽略她,或者偷工减料,懒懒散散。
再一次,他们嚣张的时候,“忘记了”送去晚饭,长云去找他们讨要说法,只是长云不善言辞,不知道如何反驳,最后变成自己在那边听那些无理的人胡搅蛮缠。
人们把她的那份“不善言”误认为“不敢言”,开始嘲讽她空有个皮囊没本事,更甚者开始挖苦她的出生,说她还得是花楼里出来的狐媚子,谁知道为什么被送来。
听着那些难听的话,长云只是重复一句话没让他们去送晚饭。看着她不反驳,他们更来劲了,开始将脾性往陈明卿那张揽,
“你看看你那主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以为翻身得宠了,没想到还是一只什么也没有的臭虫,你还有什……”
话没说完,就被长云一刀抹了,血迹飞溅到其他人身上,一瞬间,都不说话了,随后就是一片哭嚎。
陈明卿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长云,和长云身后紧紧攥着长云衣摆的元元。
见到陈明卿,元元立刻冲过去,悉数把经过说来,
“ 小姐,他们骂长云骂的很难听!长云都没说话,后来他们开始骂您,长云姐姐忍不了,就给他闭嘴了”元元哪里见过这场面,吓得止不住颤抖。
那几个一开始还在嚣张的人,见到前面的下场后,现在都咬着舌头不敢多说。
陈明卿让长云和元元先回去等她,自己留下来处理这些人。
她拉开后厨休息的长凳,坐在一排跪着的人前面。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