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在这儿修养两日。”
沈芸英拒绝了陈伯的好意:“我得马上启程,景儿还在城里,我一日不回她肯定担心坏了。不过得劳烦陈伯和李婶照顾两日这个孩子,过几天我再来接他。”
陈伯见她计划好了没有多劝,只道:“医者救人没有劳烦二字,你且安心去吧。”
沈芸英和李婶打过招呼,乘马离开了。
李婶看着她孤身远去的背影,心酸道:“明明也只是个孩子……”
怎么独身一人,如此奔波辛苦……
陈伯揽着她的肩,开解道:“小央并非常人,这是她必须要走的路。”
“只盼她能走出个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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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儿昨晌午便听说被劫的孩子被不知姓名的好心人送回来了。联想到小姐找客栈掌柜问的那些话,她几乎肯定这事儿和小姐有关系。
果然,不久便有一个结实汉子来告诉她云公子很好。
景儿悬了一天的心彻底放下。
她出去买了些沈芸英爱吃的东西便安心地守在客栈,静待小姐归来。
可即便如此,当她看见小姐平安归来时还是忍不住落泪。
“小姐!”
沈芸英推开房门便被景儿抱了个满怀,见她哭了疑惑道:“没人给你送信吗?”
“送了……”景儿呜咽着。
但是还是免不了担心。
沈芸英明白她的未尽之意,心下一软,轻轻安抚她。
她隐去重生相关,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景儿,包括明日要去擒风寨布阵和借钱的事。
景儿对来土匪寨借钱这事儿还算冷静,知道小姐骑马去,自请留在客栈。
翌日,沈芸英独身去了擒风寨。
寨门前,守门人还是上次那个,乌金倒是不在了,换了一个面熟的。应该是上次一起去清山救人的。
沈芸英勒马落地,还未开口,便见两人收枪侧身让开了路。
“云公子请,寨主已恭候多时。”
沈芸英被人引到寨主的书房,寨主和二当家都在。
书房寒酸简陋,摆饰很少,整个屋子里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挂着的魏国舆图与摆在屋中间的沙盘。
上辈子这些玩意儿不是摆在他寝居的吗?
寨主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
沈芸英察觉到了什么。
她向二人拱手:“云央前来兑现诺言。”
“嗨,不急不急,云公子先坐。”寨主殷勤道。
沈芸英看着整间屋子唯一的一把椅子,大概知道他们的意思了。
知道却不理解,上辈子她锋芒毕露时抛出橄榄枝,他们尚要思虑良久才答应,最后为她丧命。可这一次,她什么都没做,他们却……
她隐下眼底的灼热,问道:“二位可是有事?”
“这……”对着一个比他小一轮有余的少年,寨主一时有些开不了口,看向一旁的二弟。
二弟挑眉,不接茬。
寨主只得搓手讪笑:“这个,云公子啊,相信你也看到了我们山寨如今这个情况,我和我二弟都是有抱负的人。”他指指舆图和沙盘,“这两样东西我们看了十几年了,擒风寨也准备了十几年。之前我们本来想归顺沈将军,但被沈将军拒绝了。云公子你骑马布阵无所不能,还会弓,真是一表人才,风流周党,玉树临风……”
说到后面,寨主一张脸憋得通红,干脆眼一闭,破罐子破摔道:“哎呀,我们擒风寨想归顺您。”
听见和前世差不多,连错字都一样的话,这次沈芸英没有笑,她平静道:“为什么认可我?”
不是为什么归顺我、想跟我。
是为什么认可我。
经过上一世,她如今再也没了少年时勘破山河的意气。
寨主正想憋出个一二三四,被一旁的人打断:“因为直觉和眼睛。”
青衣男子像是看穿了她的犹疑,徐徐又坚定地道:“直觉告诉我你非泛泛之辈,眼睛告诉我你是赤诚之人。更难得的是你有超出年龄的稳重。”
明眼人都看得出眼前的少年非凡,如渊中潜龙、鞘中宝剑,华光初现。
此时少年还未长成,尚需他们的一臂之力,但谁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终有一日他会站到一个他们企及不到的高度。
所以大哥这么着急,他完全不疑惑,也不反对。
只是不知他们是否能乘上这股东风。
沈芸英听了他们的回答沉默下来。
“就算是将来为这个决定送命也在所不惜吗?”良久,沈芸英问,声音很轻。
寨主和二当家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即使送命,也在所不惜。”
沈芸英颔首:“既然你们认可我,愿意跟随我,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有一事提前言明。”
“请讲。”
“我要你们除我之外不听信任何人,即使是我未来的……妻子。”
两人应了,双双单膝跪地,右手贴于左胸起誓。
“我王虎,”
“我李青颖,”
“从今日起但听公子云央之令,忠无二心、誓死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