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看得脊背一凉,畏缩道:“劫了林家的东西,总不能让她毫发无损地离开。秦头,我做错了吗?”
“你做的很好。”秦越摇头,把药包扔给他,“把药分下去吧。”
“是。”那人下去分药。
秦越眼中一片冷意。
擒风寨今夜多燃了两倍的火把,寨子里灯火通明,寨门前更是亮如白昼。
千追营带着劫来的东西浩浩荡荡地进了寨门,众人脸上都笑开了花,三三两两聊着天。
“今晚真得劲儿,我们劫了秦越的镖还全身而退,你们看见他们的脸色了吗?”
“哈哈哈看见了,跟死了亲人一样。”
“什么林家什么保运,在我们云公子面前都不堪一击。”
“对,云公子威武!”
旁边有人问乌木:“你还是要走吗?不跟云公子?”
乌木点头,“我早已答应了别人,不可失信。”
“那你们兄弟就得分别了……听说他近日跟着云公子练刀?”
“是。”
“真好啊,能跟着云公子。”那人一声长叹。
乌木没答话。
封着白条的木箱陆陆续续抬进王虎的院落,李青颖披着青竹绣样的斗篷在院中站着,身旁是几位账房先生。
“一共四十抬,均已运到。”最后一抬木箱落地,有人来禀。
李青颖点头,“辛苦你们,下去休息吧。”
“是。”
“今夜还要劳烦各位陪我将这些东西入库。”他朝几位账房先生道,声音温厚有礼。
几人连声称不敢:“为寨子出力是我们的荣幸,这里有我等便好,二当家身子不好还是早些休息。”
李青颖摇头,眼神锃亮有光:“左右睡不着,不如动动手脚消耗些精力。”
见他如此说,众人不再劝迅速投身于账本中。
沈芸英行至中途便停了下来,让王泰五人先回去,自己转道去了河畔。
把马拴在树旁,自己卧在叶子枯黄的树上,闭着眼,一条腿吊在树外晃荡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树下传来细微的动静。
有人戏谑道:“怎的这里只有匹马,却不见人啊?噫,还有条腿呢。”
沈芸英一笑,翻身下树,对来人恭敬道:“秦叔。”
如果现在有千追营的人在一定呼出声来,只见沈芸英口中的秦叔黑衣鹰目,不是秦越是谁?
秦越笑着颔首,看见她清减的身形不禁红了眼眶:“小英瘦了,是不是过得不好,在想你父亲的事?”
沈芸英摇头,眼眶泛红地笑道:“我最近过得挺好,只是太想父亲了。”
“任之的尸身会送去京城,到时候秦叔去收,你就别去那个腥风血雨的地方了。”秦越总觉得京城不安全,想她离那里远一些。
沈芸英还是摇头,眼泪顺着白净的脸颊流下,她哽咽道:“我要去见父亲最后一面。”
从小到大,秦越都没见过这个侄女流过几次泪,他看得心疼,递给她一方帕子:“去就去,有秦叔在,没什么好怕的。”
沈芸英点头。随后她慢慢冷静下来,又与对方谈了一会儿她现在的情况。
听见景儿还在她身边,秦越松了口气。之前听沈氏族内说这个丫头不见了,他还在担心,怕她一下子没了两个至亲的人挺不过来。现下有景儿陪着,应该不成问题。
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日子吧。
快要分别时,沈芸英突地想起一事:“对了秦叔,我有个朋友在用刀这方面颇有些天赋,你能帮忙带带他吗?”
“比你还有天赋?”秦越玩笑道。
从小这个丫头在武艺方面就天赋极高,什么武器都使得上手,但除了弓与箭之外对其他的都是玩玩就过,从没有用心。
沈芸英不答,神秘一笑:“有没有还得秦叔见了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