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景儿一下护在沈芸英身前,低声问道:“会不会是王虎他们?”
“不会。”
沈芸英凝神细听了一会儿,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放松下来:“别怕,是钗衣。”
钗衣披着夜色悄然回到小院,一踏入院中便察觉不对。
她吸了吸鼻子,确认冷冽的空气里有一股药味儿。
她带着疑惑去敲沈芸英屋的门,刚敲了一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钗衣敲门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猛然对上一张略显惨烈的脸,直接顿住了。
“景儿姑娘你……”她看着对方一双肿眼还没开口,便闻到更浓烈的药味儿,惊道,“沈姑娘怎么了?!”
景儿捂了下哭肿的眼,只道:“钗衣姑娘你先进来吧。”
钗衣闻言快步进入屋中,没等景儿合上门,就冲入了内室。
沈芸英原本仰头在看头顶的幔帐,闻声偏过头来,朝来人笑了一笑。
“你回来了?朱氏今日来小院了,你不在,我替你掩饰了一番,说你家人病重,你回家照顾了,你别穿帮了。”
钗衣被她虚弱的形容吓住,顿住了脚,见她精气神还好才缓了口气往里走。
“这没什么,倒是沈姑娘你这是……”
沈芸英扬了下眉,口吻神秘道:“准备唱一出前无古人的大戏。”
钗衣听她这样说,终于放下心来。毕竟,她今天才见了秦越,保证要护她安全。
心神一松,她对沈芸英口中的大戏起了些兴致,毕竟眼前这人两年前唱的那出直接将红月教按死了。
这一次的大戏不得青史留一留名?
抱着一些期待,她问道:“沈姑娘,你这大戏缺打杂的吗?”
沈芸英缓缓点头,弯了弯没有血色的唇:“当然。”
翌日,毛升收到沈芸英病重的消息,提着老母鸡和一盒药材赶来小院看她。
他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才去问了大夫沈芸英的情况。
当知道沈芸英基本治不好时,毛升的和煦脸色一下就消失了。
最后他在小院里绕了一个又一个圈,对着绑好的老母鸡叹了好几口气才走。
景儿向沈芸英转述毛升这些举动时,主仆都笑了。
不过沈芸英还是挺意外的,他最终没把带来的东西带走。
转眼又过了两日,后日便是除夕了,商铺和家户纷纷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年红。街道上人来人往的都挂着笑脸。年味儿越来越浓了。
不知是因为除夕将至还是林峦之出手了,有关沈放的谣言渐止。
这一天,林峦之答应了沈芸英见谢侯的请求,安排在夜里探视。
沈芸英披着备好的黑色斗篷,被景儿半扶半抱着从偏门出府。
门口,马车已经候着了,两队护卫列在马车左右,隐于昏暗夜色中。
金吾卫正在查前几日的袭击,林峦之仿佛真的遭人威胁般,处处加强了护卫。
只是今夜之事不宜宣扬,才会火把都没举一个。
有人上前禀告:“公子已在大理寺狱外等候,我等将会护卫姑娘前往,姑娘放心。”
是一个面生的男人,声音微哑,像喉间含了细沙。
沈芸英不认得这张脸,却认得这个人。
林峦之手下另一得用之人,走壁。
也是挺可笑的,前几日劫持她的人,今日却要护卫她。
沈芸英的神色敛在兜帽中,露出的下半张脸苍白脆弱。她微微颔首,在景儿的搀扶下脚步虚浮地踩上脚凳,再次坐上了林家马车。
走壁招呼一声,车夫拉动缰绳,哒哒的马蹄声混着脚步声在巷子中轻轻回荡。
马车在暗夜里滚滚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