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
“刚才那个人……”
颜梦源想起刚刚那一箭,在他看来李晦那一箭迅疾且出人意料,完全冲着要人命去的,只是没想到那人像背后长眼似的改了方向,这才只射中了肩膀。
不然那支箭应该穿过他的心脏。
“是阵眼。”
颜梦源一愣,不懂他的意思。
李晦解释道:“据徐卫官所言,目前为止看见的所有逃犯身边都有黑衣人护着,逃犯和黑衣人都没有单独出现过。这是因为他们掩护的人是假的,他们的任务是出现在金吾卫的视线里,拖住金吾卫的步伐,而单独出现无法保证能引金吾卫追击。”
“只有真正掩护谢招的人,才会在被追上之前,独身出现引走身后的追兵。”
颜梦源作为大理寺卿也不是个蠢货,听到最后他呼吸微微急促:“李公子是说……”
李晦拽着缰绳转身:“去这个人刚才漏出行踪的地方。”
沈芸英察觉到身后金吾卫跟上来,不算很意外。
她知道金吾卫中是有聪明人的,如那夜见过的徐成。
听说他现在仍在查林家马车被劫案。
沈芸英心中更加谨慎,捂着左肩,小心翻进一处府邸。
金培街与乌衣巷比邻,街道宽阔清净,风水上好,住了不少官宦世家。
沈芸英仗着身手可以随便进,金吾卫却不能随便查。
金吾卫到了金培街没有发现蒙面人的踪迹。
一人质疑道:“是不是找错了,那人往清水巷那边逃了?”
另一位摇头:“应该没错,我知道清水巷,那里不少人家都养狗,平时外人路过都叫。”
“可能他就是清水巷的人?”
“……不太可能。”
领队之人挥手打断他们的揣测,沉声道:“去敲各家门,告之有贼人在金培街消失了,让他们戒备。”
“是!”
一时间,金培街各处都响起门钹击门之声,朱红府门渐次打开。
飞檐推门进屋,对床榻上的人禀告:“世子,是金吾卫。”
林峦之坐起身,长发披散着,刚从睡梦中醒来声音带着些哑:“什么事?”
“说是追踪的贼人在金培街消失,请各家防范戒备。王韩崔三家让他们进去了。”
林峦之听罢,有些不耐道:“你带人去搜查就行。”
飞檐低头称是。
-
颜梦源离开后,杜岚留在大理寺狱问话狱卒。
几个狱卒已经被打得看不清脸,身子抖得像筛糠,全然不见平日的嚣张气焰。
“所以,一个吴清就把人放出去了?”杜岚声音很轻,却令几人一抖,纷纷磕头认错。
“大人!我们错了,大人!”
“把人关起来,找人画出吴清的画像,送去颜大人和金吾卫处,让他们留心。”
说完便迈步离开,对几个狱卒的求饶视若无睹。
杜岚现在思绪混乱,一方面觉得陆瑾年恐怕知道他的心思了,或者说那位小公子从头到尾指的就是他。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当时他只有这个念头,但还未付诸行动,他人如何得知?
模糊的境地让他举棋不定,不敢轻举妄动。
他只给了陆瑾年一张大理寺舆图和轮换表,但从未在狱中安插人手。
今天这出里应外合能配合的这么好,定少不了此人的功劳。
当时陆瑾年为保护他,将人引到另一个房间说话,他未能看见对方的相貌。
如今看来,是保护了对方。
高晋姗姗来迟,一见他就俯首在地:“犯人出逃是下官失职!”
杜岚不为所动,吩咐其他人:“把他关起来看好。”
高晋和狱卒被关进了牢中,他后背和脸上都出了汗,左右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谢招逃狱,他作为受典狱官,是第一个被问责的人。
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挽回的方法,背上汗越流越多。
突然他顿住脚步,想起个人来。
杜岚找到徐成说了吴清的事,徐成仔细看过画像,答应道:“我会注意此人的。”
杜岚问起搜查情况,徐成告诉他:“除了谢招,其余逃犯都抓回来了。”
“可发现了他的踪迹?”
徐成摇头,如实道:“没有。”
话音刚落不久,一金吾卫前来传信:“颜大人派人来传,已发现谢招踪迹!”
徐成和杜岚带着人赶到时,颜梦源正在搜查一处院落。
徐成跳下马,朝颜梦源走去,问道:“谢招在此处藏身?”
“不是,”颜梦源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少年人,不知如何解释,只含糊道,“我们猜测谢招逃到了此处,不过没有找到人。”
徐成皱眉,完全不能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叫猜测和找不到人?
杜岚倒是注意到颜梦源身旁清姿贵格的年轻人:“这位是?”
李晦还沉浸在思考中,没有回应,颜梦源不敢打扰他,低声道:“李晦李公子,我搬来的救兵。”
颜梦源向两人解释目前的情况。
“……总之,附近几个路口一直有金吾卫巡守,他们能躲的地方只有这个院子。”
李晦突然抬首,朝一个方向望去,脑海中浮现出地图,“他们的确进了这个院子,但只是路过。”
李晦仿佛拨开了迷雾,从铁甲卫手中拿过地图展开,手从他们所处的位置画了条直线到城门处。
“从这里到城门处,一共七条街,他们只需租买下沿途的房子,从前后门进出,便能不被金吾卫发现。”
在场之人皆愣住了。
一直以来,道路不仅限制了行动轨迹,也限制了他们的思想。
在他们看来,房屋是私有的,逃犯要进房屋中躲避,需得翻墙,而谢招有伤在身,很难翻墙,于是他们下意识以为他们只能走大道。
但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