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对待杨琪的方式很是彻底,连饭菜都是让她贴身丫鬟送去房间,直接不给她与叶曦辰见面的机会。
南下顺流而下,一路风平浪静的话,大概需要十天左右。
梁舒觉得让人十天不出门,还是有些残忍,本想和杨坚求求情,可叶曦辰听到这安排,冷漠地说了句:“也好。”倒是让她不敢开口。
她也看出来叶曦辰对杨琪的心意避之不及,要真有下一次,也料不定他会做些什么。而且杨坚毕竟是杨琪的亲兄长,也不会太过苛责。她也就收回多管闲事的心思。
叶曦辰定力很好,坐了一下午完全没有倦态,依旧坐姿端正。但梁舒就不行了,现代的时候她能看一天案卷不疲惫,但大概是原主不喜读书,每次看到一个时辰她就犯困,腰酸背痛,只能多喝茶来让自己清醒些。
临近黄昏,叶曦辰斜眼看了看一脸困意的她,实在忍不住:“先休息。”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累了就休息,不用着急。”
梁舒闷闷应了一声,努力了一下午她反而更没有头绪了,至少看完的案卷,他也觉得没有案卷是同一个凶手所为。越是这样,案件反而显得越诡异,她内心其实更希望能快些看完案卷,从大局来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
“先用晚膳。”叶曦辰自然看出她的萎靡,自己先放下书卷走出房间。
梁舒知道自己目前的状态确实是浪费时间,需要放松恢复一下,起身跟着叶曦辰一起下楼。
春日的黄昏,并没有金光万丈的霞光,而层次分明的蓝色天际,悬着柔和的夕阳,照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
船老大钱良穿着单衣正带着四五个船夫在船头撒网,梁舒慢慢走近,竟有种慢慢走进油画的错觉,辛勤劳作,舟行天地之间,一派悠然自得、岁月静好的景象。
梁舒的心情舒然开朗,嘴角不由露出笑意。
梁舒本看着钱良他们忙碌,慢慢走近,却在离他们十步远的阴影处看到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那儿,穿着粗布端删,皮肤偏黑,是那种在阳光下晒出来的小麦色,嘴唇却毫无血色。
“咦?你是谁家的?”梁舒走上前,温柔地问道。
可女孩见她上前却往后一步,眼神里却有惊惧的神色。
“舒安,这是钱良的孩子,”杨坚的声音从陈后传来,几步已到了梁舒身边,“钱良妻子前几年因病离世,他常年跑船,家中有无人照顾,我便允许他带着女儿一起。”
梁书点头,蹲下身转头温柔地继续询问女孩,“那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却仍是一脸害怕的望着她,一言不发。
“她叫钱妮,穿上的人都叫她小妮子,”杨坚伸手怜惜摸小妮子的头,女孩这次没有躲开,“她从小就不会说话。”
梁舒一听,心里也是疼惜,也伸手摸摸女孩的脑袋,却被她侧头避开。
杨坚也蹲下身,扶着小妮子的肩膀说道:“别怕,这个姐姐是好人。”
小妮子表情还是怯怯的,却乖巧地点点头。
梁舒看她眼中的胆怯退去,伸出手的改为牵住她的小手,小妮子没有再避开,由着她牵。
这时,钱良已在收网的尾声,听着众人雀跃的声音,便知收获颇丰。
梁舒牵着小妮子的手站起身,就站在原地,看着钱良他们收网,将里面的鱼虾倒出来。
劳动收获总是让人开心。杨坚的言语中也有愉悦:“晚上让他们做新鲜的鱼虾给您和曦辰品尝。”
“好啊。”梁舒欣然应道。
她回头看了看叶曦辰,见他在三步的距离外也望着钱良他们,此时正收回目光,而后带着叶明回了船舱。
杨坚吩咐了人晚膳的事,也继续去忙自己的事。
而梁舒牵着小妮子站在那儿继续看他们将鱼虾分别放在木桶、木盆里。
等他们忙得差不多,梁舒才牵着小妮子的手相走上前,这下小妮子却开始大力挣扎,甩开她的手后,转身跑去了船尾小屋。
梁舒也没当回事,走上钱良的收获,还真的是收获满满,不过梁舒对鱼并没有研究,却看着颇为高兴。
钱良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却因为风吹日晒皮肤黝黑,看着比实际年纪大不少。
他已听说了杨坚的吩咐,咧着嘴对梁舒笑:“姑娘,晚上我给你们烧鱼吃,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其实这鱼新鲜,怎么烧都好吃。”
梁舒也笑得灿烂:“我都行,你亲自下厨啊?”不怪梁舒奇怪,她以为船老大负责开船就好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还要烧菜。
“是啊,船上有其他厨子,不过他们烧鱼的手艺不如小人,所以公子来都是我下厨。”
梁舒点头,一脸期待:“那我等着。”
这时她瞟到装满鱼的木盆底下有几条像蛇般的动物,惊呼一声问道:“这是?”
钱良瞥了一眼,笑容一滞:“这叫黄鳝,也是刚打捞上来的,不过这入不了贵人的眼,姑娘放心,不过上桌的。”
“这样。”梁舒勉强扯唇笑了笑,“那不放生吗?”
“留着给我们这群人吃的,小人们命贱吃这个足够了。”
梁舒皱了皱眉,也不多说,又看一圈也会了船舱等晚膳。
晚膳很是丰盛,有新鲜打捞的鱼虾,也有精致的菜肴、点心,看得出杨坚的用心。
梁舒不由对杨坚说道:“船夫们挺辛苦的,给他们安排的也不能太差。”
杨坚不明所以,却也认真回答:“放心吧,厨子有给他们准备,不会亏待他们的。”
梁舒点头,却是对他们打捞上来的鱼很感兴趣,用完晚膳又去厨房转移了一圈,给它们喂了些白米饭,这才回了叶曦辰的房间继续看案卷。
叶曦辰手上并不只有绵州的案子,还有负责巡查州县的案子要看,自然不能轻松。他一向晚睡,见梁舒进来只是看了看,也不多说。
倒是叶明有些不习惯,给梁舒掌了灯后站在一旁,看看叶曦辰又看看梁舒,安静的氛围有些异样却有莫名和谐。
自家公子看案卷时,非常喜静,连从小伺候的自己和叶朗都会有些战战兢兢。可这郡主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