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嘴角一抽。
这个如此普通是非加不可吗？
云枝关闭了系统转化成文字版的柏渊心声的对话框。
眼不见为净。
云枝对他，是有些愧疚的。
说到底，这样扭曲的心理，病态的思想，都是她作为创造者强加给他的，。
他能怎样呢？
这样活在痛苦里的人生，若是能选择，谁会选呢？
柏渊面色终于阴冷下去：“看来阁下是不肯放过我了。”
云枝拍拍澜郁：“你想怎样报仇？可以让你揍他一顿，但是不可以杀他。”
澜郁看着柏渊：“我自出生起，伯伯就待我很好，柏纵哥哥有的都会给我一份，爹爹娘亲每日都忙，我的骑射和礼乐，都是伯伯手把手教的。”
柏渊面带嘲讽：“那是自然，东西战神自然是每日数不清的事务和奉承，无人问津者，自然游手好闲。”
澜郁摇头：“伯伯，您教过我君子论迹不论心，直到刚才，您都待我视如己出，我很感念您，只是您对我双亲做的事情，不能原谅。”
云枝把从清明那里顺的面具递给他。
澜郁接过，走到柏渊面前：“得罪了。”
说着，他纵身而起，举起面具，全力将它砸碎在柏渊头上。
碎裂的瓷片四下飞散开来，划破了澜郁的手，也划破了柏渊的脸颊。
有血从柏渊头上缓缓流下。
真是好有艺术观赏性的一记重锤。
虽说这面具较别的凡尘俗物结实了些，可柏渊毕竟是个战神，这点小伤明天就能好。
澜郁扔掉手里的碎瓷片：“今天的事情，我回去后会和他们讲明，从今以后，我们与您恩断义绝。”
云枝把澜郁传送了回去。
临走前，澜郁从脖子上解下一枚玉佩放进云枝手心里：“多谢姐姐相救之恩，这枚玉佩是澜郁的心头血所化，若是姐姐不嫌弃，还请收下。”
云枝没推辞，另给了他一块玉佩：“这是个法器，若是你遇到危险，对着它大喊：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就行了，我一定会来救你。”
澜郁贴身仔细收好，被云枝传送回家了。
而这时，旁边的清明缓缓抽出了一把长刀。
云枝一脸茫然：这不是个NPC吗，怎么也跟柏渊有仇？
系统温馨地把世界自动补全的内容发给云枝。
当年一伙山贼杀了清明一家，正巧柏渊在人间游历，看见山贼杀人，觉得很有趣，就停下来看了一阵。
那时清明年幼，被母亲藏在腌菜坛子里，亲眼看见他的母亲被一剑贯穿而死，待山贼散尽，柏渊走过去踢了踢坛子：“喂。”
清明一点反应也没有，死了一样仍旧蜷缩着。
柏渊不大有耐心，一脚把坛子踹碎了：“你母亲死了，你可知道？”
清明仍是蜷缩着，只是剧烈颤抖起来。
柏渊看了他片刻，疑惑道：“你母亲拼死保护你，你为何不保护她？既不愿以命相护，又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清明面如死寂，一时间连颤抖都停止。
他好似真的死了。
柏渊饶有兴致地施了个咒术，让他母亲未散的亡魂于他眼前显形。
那妇人扑上前，抱住清明：“明儿别怕，娘在这呢。”
清明的眼睛立刻有了泪水，伏入他母亲怀里放声大哭：“对不起……对不起……”
妇人面容慈和，勉强笑着安慰他：“明儿，不是你的错，天灾人祸罢了……”
柏渊在一旁提醒道：“你只有一刻。”
清明哭得歇斯底里：“母亲……母亲别走……”
妇人含着泪，一个劲地叮嘱：“明儿，明儿，听娘说，往南，去你舅舅那里……”
柏渊笑眯眯补充：“也死了。”
那妇人噙着热泪看向柏渊：“那……那我的明儿可怎么办呢……”
柏渊在清明的哭声里神情愉悦道：“大概饿死吧？”
妇人突然不住地给柏渊磕头：“求求这位大人……求您发发善心……救救我的明儿……他年纪小，又懂事……吃的少，什么都愿意干的……大人……大人……”
清明哭得喘不上气来：“母亲……您带我走吧母亲……”
妇人回头捂住他的嘴：“不许胡说！过来磕头！”
柏渊挑眉看着眼前两个一起一伏磕头的母子，挥挥手，让在一旁等待多时的鬼差将她带走。
清明哭得几乎昏厥，可仍在磕头。
柏渊冷眼看他一阵，下了结论：“你不过是害怕无人管你，真饿死罢了。”
柏渊摇了摇头，转身准备走，刚抬脚，就感觉长袍下摆被什么扯住了。
是清明。
他的手很脏，估计要留个泥手印。
柏渊低头看了看，“啧”了一声。
清明此刻虽仍是满脸泪水，抽噎着，颤抖着，声音却坚决：“大人，求您收留我。”
柏渊觉得好笑：“凭什么？”
清明道：“日后我报了仇，这条命就是大人的。”
柏渊疑惑：“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清明深深伏下：“那请大人杀了我。”
柏渊挑眉：“这世上死法甚众，你且自己寻去。”
说着，就要走。
可那孩子不知哪来的劲，竟真死死抓着不放。
柏渊万万没想到，自己看个热闹的功夫，也能被个小鬼缠上，可偏偏门规森严，这凡人是万万杀不得的。
柏渊伸出手，就要一掌劈晕清明，可没承想，清明猛地撩开他的衣摆，整个人蛇一样地缠进来，一口狠狠咬住了他的小腿。
柏渊没有设防，那一口几乎将他的小腿咬个对穿。
柏渊反倒笑出了声，很新奇地看着腿上多出来的挂件，伸手弹了弹他的耳垂：“喂，你就是这么求人办事的？”
清明恨透他了。
恨眼前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