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运转，五天的军训一瞬间就略过，很快来到结训前晚的文艺汇演之上。
主席台灯光聚焦，周身虫鸣嘈杂交织。
台下学生人满地挤。
夜幕摇摇欲坠。
皓月高挂，群星与灯光相融。
地面上繁杂密集的影子与之纠缠。
舞台中央的表演者正卖力的演出，但台下的大部分学生却都在悄咪咪玩手机或者和一旁的人聊天。
很少人认真看演出。
包括某某某方队的前排教官。
靠近主席台那边的方队后排冒出个乱走的人影，宋姌姌从自己的方队迈到叶甜的方队去。
而叶甜倒挺专注，丝毫没注意到。
身后明目张胆的影子。
她径直走过那些夺命手电筒光线，即使是被发现了也没有露出任何该有的害怕。
巡查的本来想教训一下这个“违规”的学生。
但当瞅见是宋姌姌的那刻。
一下子就焉了。
他们当做没看见。
将这件事情不了了之，藏在肚子里。
宋姌姌蹲到叶甜旁边。
拍了下她。
她一个激灵，扭头。
在看到宋姌姌的时候，眉目挑起明显的诧异。
她探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前头的教官，低声嗫嚅：“姌姌你怎么过来了，小心被发现了。”
大小姐无所畏惧：“不用怕，没带慌的。”
宋姌姌瞳孔倒映出叶甜怂怂的表情。
又调侃地勾了下唇。
“甜甜。”
“你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胆子小。”
叶甜习惯性逻辑反驳：“才没有，那是怕老师查到。”
她脑袋又凑到宋姌姌面前，眯眼威胁她“宋大小姐，小心等会儿被巡查的抓到了，有你好果子吃。”
宋姌姌不屑地提眉笑了出来。
自然而然挤进她和旁边学生板凳与她板凳的间隙之中。
那动作仿佛在说“快滚开”。
学生见状，不敢吱声，沉默着挪开，又给她腾出几寸空间，而某个大小姐也完全没发觉自己的强盗行为。
宋姌姌心安理得就地而坐：“我什么时候怕过。”
叶甜看她不拘小节又跋扈恣睢。
觉得好笑且无奈。
她顺着说下去。
就那样由着宋姌姌。
“是——”
“我们宋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
宋姌姌盘腿坐在地面，一副“你才知道”的趾高气昂模样，那样子简直张扬得不行。
叶甜彻底被逗笑，但她声音刻意压低。
这也导致基本没人听得到。
不过。
宋姌姌到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但她没说什么。
也只是扯唇笑了下。
像是与她配合。
风声过隙，碾碎混杂在空气中的银色月光，碎裂线条与主席台上的震耳嘈乱音乐不死不休。
不过半分钟，主席台上的表演落幕。
主持人出来衔接，宣布名单上的下一组表演者。
周身杂乱声音太多。
宋姌姌没有听到陆斯年的名字。
她垂头刷起手机。
两秒之内。
陆斯年和纪云声走上场。
叶甜无意识撇眼。
在看到舞台上熟悉的身形时。
一下子顿住。
他很像抱她那个男生。
叶甜仰头，努力想看清，可由于环境实在是太黑，再加上她在后排，压根捕捉不到他的模样。
坐在地上的宋姌姌刷到个有趣的东西。
她抬头想跟叶甜分享，却看见她的目光停留在台上。
宋姌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意外发现陆斯年，他与另一个学生坐在舞台中央的橡胶板凳之上。
陆斯年在画板上作画。
纪云声则低着脑袋吹口琴。
琴声缭绕。
少年们的表情认真。
这一组合吸引了大多数学生的注意力。
他们纷纷扭过头观看，其中的些许女生为这视觉盛宴感到无比心动，拉紧旁边的女学生激动得不行。
而口味向来克扣的宋姌姌难得感兴趣。
决定继续看下去。
叶甜也看得凝了神。
灯光逼仄，军帽投下一片阴影，纪云声眉目柔和，低垂的眼眸闪动光泽。
又因为她在下面的缘由。
透出紧张。
他双手握着银白色的口琴，唇对准琴口。
根据记忆中的琴谱缓缓移动。
纪云声吹的曲子是《茉莉花》，是被学校随机安排的，并不是自己选择的。
除开这个，还有和陆斯年的组合。
也是学校安排的。
就连彩排。
都是今天傍晚临时安排的。
所以，他有些没底。
另一边的陆斯年拿着铅笔。
一笔一划勾勒着茉莉花的形态。
他的眼神里都是与生俱来的戾然恹漠。
陆斯年侧着身子，黑色碎发掩了半边眼角，苍白的脸庞被强烈光线衬得毛孔清晰可见，更显病态。
宋姌姌隔着无数的学生人头攒动望着他的画。
看到其中的一部分。
虽然很模糊。
但能够看得出来。
他对于这方面，是下足了功夫的。
宋姌姌又突然想到。
陆斯年似乎小时候就喜欢画画。
她总能在他抽屉里发现很多。
只不过，画的内容好巧不巧都是她喜欢的东西。
刚开始她以为他是偷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