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蒙德城的葬礼总是伴随着诗歌和鲜花。
更何况你的前夫是提瓦特最好的吟游诗人。
但你觉得这不是他来你坟前卖唱的理由。
(2)
你已经死了。
死因是你发现丈夫出轨了。
愤怒地离婚后,你回家的路上不小心碰到了魔物。
对了,你那成为前夫的爱人名叫温迪,或者说是蒙德的神明巴巴托斯。
他是你信仰了一辈子的神明,但生前从来没有告诉你,于是死后你连震惊都只能自己一个鬼魂承受。
如果有鬼问你会脱粉回踩吗?
你倒觉得不至于。
心里说不上什么难过的,只剩下释怀。
(3)
你遇见温迪是在风龙废墟。
丘丘人举着火把追着你跑,你逃跑的过程中听到有人弹奏风琴,便顺手将人扯着跑了。
以至于温迪的风琴下落不明。
“小姐,那可是我吃饭的家伙,现在没了,我以后可怎么换酒……换摩拉啊?”
吟游诗人用咏叹的腔调说出可怜兮兮的话,连带着那双清澈的翠绿眸子都带着悲伤,直让你尴尬又无奈。
确实,人家有着神之眼,何须你救?更何况最后关头,要不是吟游诗人呼唤风带你跑,你早就丧命风龙废墟。
所以其实他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要不……”你踌躇了一下,咬牙道:“我养你?”
吟游诗人好笑地摸摸下巴:“这难道是璃月那边说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
你红了脸,少年便畅怀地哈哈大笑。
他一笑,如同塞西莉亚花,你也没想过他这天的戏言有一天会成真。
(4)
所以,你在死后见到温迪,看他笑着坐在你坟前卖唱,有风来过,他眼里便一片支离破碎。
你仍旧觉得不真实。
他也许爱过你。
你琢磨出这个意思,又觉得无奈。
这世上最让人意难平的或许就是有过,来过,爱过。
(5)
温迪很爱笑。
他眼里的世界或许是五彩斑斓的,带着千风过后的平静与充足。
不问前尘,不问未来,也不看朝夕。
你有些头疼他这个性子,可也是这个人,一次又一次地救了你。
先是在风龙废墟,后来在秘境,再后来是皑皑雪山。
他叹着气说你真能跑,弹奏的曲调高且激烈,你在他的歌声里望着漫天星空喘气。
“人是活的,当然能跑。”你说。
温迪很好奇你现在的姿势,你等不来他的回话,转过头就看见他俯身下来的模样。
“你……”
他跪在草地上,风声骤停,你眼前的塞西莉亚花晃荡,温迪撑着身体亲吻你的唇角。
“你……”
你说不上话来,那一瞬间,情绪空白。
温迪含笑,撒娇地抚摸着你的脖颈:“真是的,早就想这样做了……”
仍旧是咏叹的腔调,带着欢喜与复杂。
心跳声在你耳边轰然炸开,有一瞬间,你以为你聋了。
又或者是出现了幻觉。
(6)
你和温迪结婚是隐秘的。
随风走的吟游诗人在某一天来到了你的家,分走了你床的一半使用权。
你像留住风一样,留住温迪。
你不知道他的大部分,总觉得时间还长,总来得及。
生活渐渐好了起来,你和温迪结婚后,周围人好像都变得格外友善,不知不觉中,你认识了西风骑士团的一众朋友,连带着蒙德的迪卢克老爷都对你另眼相看。
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温迪不干正事,但有他在,出门冒险你也没再怕过。
后来你翻越了雪山,抵达了璃月的地界。
你爬上了高高的山,看了一个黄昏的风景。
外面的世界很大,但走到璃月,看过一个黄昏,听了一夜的鹤鸣,你终究是没有选择继续走下去。
你回到了蒙德,恰逢风花节将至,温迪坐在门口等你。
见到你,他有些惊讶,慌乱地掩藏一地的酒瓶子。
“你怎么回来了?”
他见掩饰不了,便破罐子破摔,故作平静。
你皱起眉头:“回来睡觉。”
你推开门走进去洗去风尘,走进卧室,温迪就在那等你。
他伸手抱住你,将脑袋眷念地埋在你脖颈间。
你眼眶便忍不住一酸,瞬间红透。
(7)
你为他放弃冒险的梦想,因为他爱你。
但这么一个爱你的人,出轨后轻描淡写地答应与你离婚。
你愤怒而崩溃,走到风起地坐在风神像那哭。
而后你死在风神像下。
死前你呼唤着温迪的名字,可这次,温迪没有如往常一样如约而至,于是你的鲜血染红了风神像。
让神明看着信徒死亡是大不敬,你满怀愧疚地在死后醒来,又发现原来是神明抛弃了信徒。
(8)
崩溃吗?难过吗?
但好像死后这一切都不值一提。
你的身体在消融,神明在你坟前卖唱,他冲着空无一人的坟地演奏,一如他在蒙德广场做的那样。
一如他不曾给你写上一首脍炙人口的诗歌,不曾认真说一句爱你的话,也不曾告诉你某些真相。
但他曾给另一个女孩写过诗歌,给那个女孩说爱她,也曾告诉过那个女孩,他是蒙德的神明。
“呼唤我的名字,我会应约而来——”
“呼唤我的真名,我会第一时间来到你的身边——”
……
所以那天,是你和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