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轻笑出声,将一只兔腿递给萧丞允:“这是戈壁上的野兔子,撒上香料又香又嫩,王爷尝尝。”
萧丞允接过来闻了闻,确实很香:“本王还是第一次在这荒漠里吃烤野兔,想来别有一番滋味。”
“戈壁上风沙大,也没什么好东西吃,这两日要委屈王爷了。”
“在王妃眼里,本王就这般脆弱不成?”
的确是这样啊,不然沈放也不会如此紧张了。
还未说话,就见他咳嗽了几声,桑晚赶紧替他顺背,又拧开水囊递到他唇边:“王爷还是进帐里去罢。”
“也好,要真犯了病,只怕要误了行程……”
另一边,李文楼正跟一帮手下喝酒吃肉,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桑晚。
这西炎国的小公主聪慧灵动美貌无双,若不是已嫁为人妇,掳回去当太子妃正好。
当初听闻西炎与大齐再度联姻,他曾派出杀手于上京城外刺杀,企图以此挑起两国纷争,只是没想到让她给逃了。
如今看来,他竟有点庆幸,她还活着。李文楼喝了口酒,抬眼瞧见两人进了内帐。
“主子,机会难得,不如今晚……”一个手下凑过来,抬手做了个手刀。
李文楼摇摇头,他此次来西炎另有目的,不想节外生枝。更何况,萧丞允的暗卫就在附近,根本不可能得手。
“传我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是。”
……
一夜无事,转日整装出发,刺眼的阳光把戈壁照得亮堂堂的,视野极好。
然而,刚走了一个时辰,就变了天,只见成群的乌云汇聚在天穹,一时间,狂风怒号飞沙走石,天地一片昏暗。
这种天气根本不能前行,队伍只好停下来,等风过去再走。
密集的飞石哐哐拍打着马车,车轱辘吱嘎作响,桑晚趴在车壁上,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依她的经验,若这风久吹不息,拉车的马很可能受到惊吓。
此时,马儿不安地甩着蹄子,时不时仰起头来。宋七也察觉到了危险,遂让蒋文蒋武紧拉缰绳控制好马车。
桑晚透过车窗将宋七喊到跟前:“马车里不安全,找找看外面可有躲避风沙之处。”
戈壁上有骆驼草,茂盛处可躲避,适才她看见一片草场,运气好的话可能有牧民避风的毡房。
可宋七是第一次进入茫茫戈壁,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顶着风在附近找了好一会也没找到好地方。
桑晚扯过头纱将脸部包裹起来,准备亲自下去看看,萧丞允一把拉住她:“此刻外面风沙肆虐,太危险了。”
“王爷忘了我是西炎人?这点风沙难不住我的。”
说着伸手去开车门,却听得一声刺耳的嘶鸣,马车突然间冲出去,桑晚重心不稳向后跌倒。
“晚晚!”萧丞允伸手将她接住,两个人一起撞在车壁上。
桑晚听见一声闷哼,回头看见萧丞允嘴角渗出血迹,他竟用病弱的身体挡在了她后面。
“王爷。”
“没事,先想办法将车停下来!”
受惊的马还在快速往前跑,且不论剧烈的颠簸,若是撞上石头,后果不堪设想。
桑晚攀着车壁一点点往前靠,打开车门的瞬间,狂风裹着沙石涌进车内,打得人睁不开眼。
车外,蒋文被甩了下去,只剩蒋武吃力地拉着缰绳,可是那马四处乱闯,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宋七心急如焚,带领一群人在后面追,王爷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啊!
沈放两眼一抹黑,一手紧紧扶着弥月才没有倒下去,完了,他脑袋要搬家了!
前面是一片巨石滩,那马发疯似的向前跑,李文楼眉头一拧,驾马追了上去。
“王妃快进去,太危险了!”蒋武大声朝后喊,桑晚却径直出了马车,与他一起拉住缰绳。
“前面是乱石滩,先让马转向!”
然而速度太快,急转向很有可能会翻车,两人只能小心翼翼控制着缰绳。
眼看离乱石滩越来越近,李文楼狂甩马鞭,追上马车后瞅准时机一把拉住缰绳,与受惊的马并驾齐驱。
“坐好,要转向了!”李文楼大喊。
距离乱石滩只有几丈之遥,马车终于调转了方向,跑到一处山丘下才缓缓停了下来。
桑晚回身去看萧丞允,只见他趴在那里,一手抚着胸口,双眉紧锁面色苍白。
“王爷。”她轻唤了两声,忙让蒋武去叫沈放。
李文楼解下马身上的套索,将车身固定在一块大石上,转身上了马车:“萧兄弟受伤了?”
桑晚将他抱在怀里,为他擦拭着嘴边的血渍。
她实在没想到,他会以身相护,在那种情况下,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挡在她后面。
“劳烦李兄替我看看沈放可来了?”她语气带着明显的焦急。
“好。”李文楼下了车,见一群人正朝这边跑过来,沈放提着药箱冲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