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过来。
工作人员眯眼看了看他:“林先生?”他连忙拍了拍手起身,“您怎么来了?”
和叶姬星不同,林司墨来的次数并不多,但林家终究是大家,裙带联系感很强,逢年过节会一起来扫墓,众人皆着西装礼服,林小少爷站在林家主身边,眉眼漂亮冷淡,抱着白菊或马蹄莲,身姿如满园的青松般挺拔。
林司墨点头:“陪叶女士来。”
“啊……”工作人员这才想起当年楚凌珍如何能进这园子,只不过之后这二人再没凑到一起,好像时光将他岁月中的二人分离得很彻底。
“今天不坐很久。”叶姬星对着工作人员扯出熟悉的笑容,“不打扰您了,您继续吃饭吧。”
“诶,好。”工作人员在关上窗前又朝林司墨点了下头。
走下阶梯,属于楚凌珍的那棵青松因雨露而干净发亮,绕过它,便能看见楚凌珍在墓碑上长久绽放的温柔笑容。
她死时还那样年轻,叶姬星活到那个年纪估计和现在都没什么分别,仍旧光彩照人依旧鲜艳明媚。但她就那样匆匆离去,像是被一场春雨打落的花。
楚凌珍的墓碑底下刻着一行小字:“楚凌珍,生命如虹雨般的女性,你的灵魂应自由如风。女姬星敬立。”
叶姬星常来看她,坐在墓前发许久的呆,但今天她神思茫然,唇齿间吐不出字句,所以只是将爪爪的骨灰盒放进墓穴旁的石箱中。
她转身欲走,林司墨却揽过她的肩膀,朝墓穴鞠躬道:“阿姨,再见。”
那个冬天,楚凌珍的骨灰下葬完成,叶姬星无知无觉地看着,他也是这样对着墓穴鞠躬,郑重地说了“再见”。
时光荏苒,七年好似弹指一瞬,叶姬星永远孤身前来,偶尔可见碑前摆着一束半枯的天堂鸟。
她问过工作人员,但未获得答案,如今抬头看着林司墨的侧脸,终于惊悉那花的来历。
“你经常来看楚凌珍么?”叶姬星问。
林司墨眸光微沉,随后摇摇头:“花开的时候会来。”
天堂鸟象征着:自由、长寿、永远的思念。是楚凌珍生前喜欢的花。
其实叶姬星在外地上学拍摄时,林司墨比她来得要勤太多。
这是叶姬星在这荒诞的人间唯一的亲人,林司墨不愿她们永远互相担忧记挂。
他们行走在墓园中,青郁的松树透着雨后植物的清香,四周如此安静庄严,不远处的海面传来轻缓的涛声。
叶姬星手指拨开面前的青松针叶,漫长的台阶让她有些疲惫。
“谢谢。”她轻声说,声音中带着叹息。
她不喜欢林司墨的作风,他的执念和隐瞒总是让她畏惧。
林司墨好像从小就是林小少爷,接受更少的关爱和最多的责任,看向旁人的目光中带着谨慎又冷淡的观察。他从未要些什么,却擅长不动声色地让别人走上他期待的路。
叶姬星无知无觉近十年,最终见到一个和他如此相似的人,那个人揭开故事的谜底,将其中的人物推向深渊。
那个人道歉的面目让她愤怒而憎恶,他大概是真心的,可惜那份真心让她感觉可笑。
所以她畏惧林司墨,是一种近乎无理的移情。
林司墨从未伤害她,爱的方式不对,并非他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