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姬星当时住校,此事的风声是由四周人的目光闲话传递而来的。
那信中写了他亲生父亲的名字身份,叶拢江为了敲笔钱,利用女儿在外的名声,大张旗鼓,登报发新闻,要求叶姬星的“亲生父亲”季边左给一个“说法”。
季边左自然不在意那点所谓的“养育费”,他随手给钱打发了叶拢江,在舆论之下从季家集团董事长位置上的退位。
他那时已经年近七十,退得毫不留念,前一天“自我反省”,第二天又被媒体拍到在海岛上左拥右抱。
那时国内却正是隆冬,拿到钱的叶拢江回过神来,开始对楚凌珍大打出手。
楚凌珍农村出身,本就是善于忍让的人,话又说不清楚,外人同丈夫一样坚信她的“浪荡”与“无耻”。
她总是奋力将叶姬星关在门内,然后沉默地挨打,茫然之中,只能听见丈夫的咒骂和女儿的哭喊,除了痛意,她好似一个局外人那人安静又无助。
直到某天,叶姬星用提前准备好的锤头砸坏了房间的门,她跑出来护在楚凌珍面前,最后一次称叶拢江为“父”,求他不要再打了。
那时的她并不明白,叶拢江对于她的恨意更胜过对楚凌珍,他瞪着猩红的眼,狠狠踹向这个曾让他无比骄傲自在的“女儿”。
那时的叶姬星年纪太小,还是个会给不在意她的老师带苹果的女孩。她对这世间宽容随性,不会愤怒,只是抱着痛苦和绝望护着楚凌珍面前,任由叶拢江踹断了三根肋骨。
楚凌珍顶着一身的伤,看着医院中叶姬星的苍白脸色,逆来顺受的教育给她穿上的套子消失无形,她终于幡然醒悟,决定离婚。
她将处理完伤处叶姬星送到电视台静养,随后回家处理离婚事宜。
那天周五,电视台中的“姹紫嫣红开遍”部安静无人,叶姬星发烧睡觉,只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偶尔过来测量她的体温。
那天林司墨放学,因为林父林母今天带着霜白去医院检查,所以被司机从学校送到电视台,他从乐眉处知道叶姬星因意外受伤进了医院,捧着兰花和水果走进电视台,暗中思量叶姬星这周会不会来。
“姬星在宿舍呢。”工作人员看着兰花旁的满天星,忽然笑着对他说,“不过在发烧,明天再去看她吧。”
“发烧?”林司墨微微一愣,然后问,“她自己在宿舍里吗?”
工作人员闻言一怔,随后实话道:“是。”
“生病的人旁边要有人照料啊。”十四岁的林司墨皱着眉,转身敲响了女生宿舍的门。
那是他第一次照顾病人,仔细想来,叶姬星一遇到林司墨就能睡着的习惯,大抵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逐渐养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