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吉。
江沫痕起身自一四四方方的木匣里头取出几貼药并一团团白色的布。
吉服碍人。
所幸二人已经结为夫妻,他便不避讳了。
一手除掉腰封,只着亵裤,便驾轻就熟拿起剪子就要剪掉那濡了血湿透的白布。
灵若不敢多瞧,但她儿时在镇国公府也学过如何包扎上药。
当即接过江沫痕左手那剪子道:“夫君,不若让妾身来吧。”
后者未置可否,由着她摆弄。
见她手法虽生疏,但一举一动瞧着很是老道。
“往前学过?”
“幼时灵若长于镇国公府小住,跟着府上医师学过。灵若的外公,舅舅那时常新伤添旧伤。”谈及外祖家,灵若眼里头的光黯淡了许多。
四年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们。
“沙场埋英骨,刘兄是吾辈楷模。”他看不得她这样,鬼使神差安慰道。
心中敬佩的亲人得到肯定,灵若唇边终又绽放出一抹笑。
肌肤相贴,灵若小心扎好最后一条白布。
忽然发现自己坐于竹榻旁,被江沫痕打开的那臂弯紧紧包裹着。
她双手仍旧放于他肩头,二人挨的极近。
鼻尖是那凛冽青竹香。
修长的指尖转过那开光木盆莲纹酒盏,壶嘴倾泻,澄澈酒水从里头倾泻而出。
该饮合卺酒了。
江沫痕依例拿过酒盏递于灵若,她笑着接过,二人手臂相环。
清凌凌的声音似滚珠如玉:“郎君,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灵若今夜后便是你的妻。”她仰头将酒水饮尽。
江沫痕抬手,烈酒入喉。
眸中似乎有些波动。
“我与齐珏早就一刀两断,他背信弃义自愿毁去婚约,灵若还庆幸不用与这般小人虚与委蛇。”她抬眼望向江沫痕,一剪秋瞳若春水澄澈。
江沫痕收回视线,声线依旧如之前般冷:“如此,便好。你为我妻,某自会好好待你。”
既是他的妻了,那某些事便无需忍着了。
他本想着若灵若心中还有齐珏,他不介意与她做对假夫妻,待她放下或寻到意中人便和离放她归去。
一切比他意料中的好。
视线落在她饱满丰泽的唇瓣,刚饮过酒朱唇一张一合。
江沫痕素来想到了便去做。
赭红烟纱帐微晃,勾帐的金坠子在空中一晃一晃,不断地撞击着梨花木床。
他总是想要探寻所有。
待看见灵若纤弱脖颈下头那抹红,他方才明白小女子肌肤是何等娇弱。
琼花香惑人,沉溺其中直至东方既白。
下人送了三回水。
公子待新妇好,不管之前京中流言如何喧嚣,底下人长了眼色知道该用何种态度对待新夫人。
灵若母亲去的早,孟氏断不会交予她什么。
是以,昨夜她虽对此事知晓一些但决计真相如此。
她只得随着江沫痕,似一叶小小扁舟随波逐流。
翌日卯时至,灵若如在侯府般转醒,只觉腰肢酸麻,发出了细微动静。身旁人清冷的眸子睁开,道:“不用这般早,母亲一般辰时起。”
像是注意到她的动作,大掌搭在她腰间,错落有致力道正好按住了某些穴道。
酸麻感一下子跑光了,灵若很快又沉沉睡去。
江沫痕看着眼前那巴掌大小的脸,纤长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落下一排阴影。
他素来冷心冷肺,如今也不是不能分一片心思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