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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府家眷流放三千里,痕儿怎么就偏偏带了这祸害回来。
思及她的不容易,江老夫人悲从心来,一拍大腿哀嚎震天:“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辛辛苦苦嫁了老爷,没几年就当了寡妇,那江家族里的人哪个不是要把我们娘仨撕下块肉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你说痕儿究竟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怎的,被那女的迷的都不知道爹娘了。大好的前途啊,说不要就不要了。”
江老夫人涕泗横流,一想到江沫痕这次大胜归来的封赏可能会没了心头更痛了。
她越想越乱,扭头看向江嬷嬷问道:“你说,痕儿不会要休了我这儿媳娶那贱蹄子吧,没人要的破鞋也配做我儿媳妇,我的命怎么就这般苦啊。”
江老夫人狼哭鬼嚎了大半宿,天要破晓她方才因体力不支睡下。
灵若昨夜休整睡下,今早起来已看不出异样。
她又将自己包入那端庄温婉的壳子里。
招手叫来丫鬟吩咐下去,“去将客房边上的小院子收拾一座出来,置办些新家具,三日后新姨娘会搬进去。”
“是”小丫鬟低头听从吩咐,退出去便去找管事安排此事。
简单用了早膳后灵若翻开账册,细细逐笔核对,确保错漏无误。
刚看了没多久,江嬷嬷又来了。
灵若头也不抬继续拿细小豪笔在其上批注着。
过了会儿抬头才看见一向淡定死人脸的江嬷嬷面上带了慌乱,鬓边一向戴着的那根银簪也歪了。
“大夫人,老夫人有急事要同你商议。”江老夫人发起疯来少有人招架的住。
灵若执笔的柔夷顿了顿,老夫人寻她应当是发现柳依棠身份了。
她低头看不出眼底所思,顿了会,将手中的笔搁下。
对静静低头立于一旁的小丫鬟道:“青桃,将我的账册搬到窗边,等会儿回来再看。”
小丫鬟低头弯腰应是。
又一次踏入静音堂,灵若照例问安,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昨日的龃龉。
江老夫人乐的不用拉下脸皮,又一次感慨儿媳妇的好。
那庶人柳二小姐她可听说过,为人骄纵的很,还贯来爱勾着男子为她做这做那。
下人扶着灵若在垫了软垫的椅子上落座,沏上温热的茶水。
灵若摸上茶盏边缘问道:“母亲可是找灵若问纳妾一事?”
困了便有人递上枕头,江老夫人半宿未睡被灵若如此识相的递话顺的身心皆舒坦了几分:“正是,正是,昨夜痕儿去你那有没有说些什么?”
江老夫人期待的眼神看着灵若,后者低下头无奈道:“母亲你想抬连翘为通房的事夫君不愿。”
“谁问你这个!丫鬟的命还敢肖想做主子,痕儿有没有说过他带回来那女人要如何安置?”江老夫人问出一直困扰她的问题。
灵若瞧着伤心,难过道:“夫君不让我插手纳妾事宜,柳姨娘三日后进府。”
仿若沸水壶被人一拳打翻,江老太被烫个正着。
她开始哭天抢地,哀嚎自己如何如何可怜。
解铃还须系铃人,江老夫人在她这哀嚎并没有用。
“你给我走,夫君都要纳人做妾了还无动于衷。”江老夫人将手边茶水扫落在地,二人离的近,茶水濡湿了灵若的绣鞋。
好在,茶水放凉已久,不烫。
江嬷嬷将人请了出去,看了眼里头恳切道:“大夫人,老太太这性子又犯了。你有孕在身切莫放在心上。”
“我省的,嬷嬷还需好好照顾好母亲才是。”
灵若走回听风阁,一路上秋风起吹的濡湿的绣鞋又湿又冷,她难受的皱起眉。
搭在丫鬟的手捏紧,加快了脚步。
好不容易回了去,尚未换下湿透的鞋袜,从昨夜里便没见到江沫痕拉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素来冷淡的面容染了层薄薄怒气,他今日好不容易在圣上面前为柳依棠免除流放之罪,回到府内素来事不关己的母亲竟然开始闹绝食。
一问,才知柳灵若来过静音堂。
她究竟要做什么,搅的府内不得安生。
“你究竟对母亲说了什么?”江沫痕拉过灵若垂于身侧的手臂,低头态度强势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似曾相识的面庞,熟悉的眉眼变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