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着脸问他。
看着她抗拒的模样,江沫痕动了动手掌,适才温软的感觉尚且还在,他攥了手掌不愿随风散去。
他终究还是站在了原处,一五一十将知道的所有情况都说了。
但瞒下了已告知刘不韦关于她现在在江南的消息。
他有私心,知道想让灵若原谅他很难,便想先要用这个消息能让灵若同他回去。
时间不等人,这个变锤小镇只有回春堂才有坐堂大夫,村中人头疼脑热多半是忍着,只有忍不住了才会寻赤脚大夫熬些汤药来吃。
去医馆看病不是穷人担负的起的,看一次病抓一次药都够一家子半年嚼用。
江沫痕来此几日,将这些一一收入眼底。
朝廷还需努力良多。
就说这般情况,那镇上的大夫看些小病还不成问题,让他安胎江沫痕着实放心不下。
妇人生产就是过鬼门关,无论如何他都想带灵若回去。
按刘不韦的秉性,这会儿想必已经在路上了,若不和他走,那灵若或许会同刘不韦回去,亦或许被刘不韦派人护着住在这。
私心作祟,他想弥补以前没做到的,同灵若好好做一对夫妻。
“侯爷可以回去了。”灵若平复心绪,压下亲人还活着的狂喜。
小舅还在京都,究竟是否要回京。
灵若琼眉微蹙,因有孕稍稍圆润了些的面庞绵软引得人想上前触摸,察觉到江沫痕的意图她后退一步。
“侯爷还是回去吧,我落水尸骨无存便当世间再没有这个人,也免得圣旨赐婚成一对怨偶。如此,不好吗?”灵若认真的看向他。
“灵若,不是怨偶,我无意于柳依棠,只是她骗了我,佯装十年前救了我。那日我来想与你说的,让她搬到内院就是不想纳她为妾,只是想庇护。”
江沫痕头一回说了这么多话,灵若却闭上眼,本以为已经放下听到那个名字身子却仍旧忍不住发颤。
再睁开眸子,里头已无其他情绪。
主子说话,云归插不上嘴,就在屋子里头。如今她听见柳依棠的名字心道不好,急急冲了出来让灵若倚靠在她身上。
云归嘴利,这会儿也不管尊卑,眼底不善望向江沫痕:“侯爷,主子怀着身孕,如今不宜大喜大悲情绪激动。”
“时候也不早了,侯爷请回吧。夫人累了,无法招待侯爷了。”
赤裸裸,明晃晃的赶客。
话已至此,云归扶着灵若往厢房内走去。
江沫痕想往前,脚步一顿,心头满是苦涩。
若为了灵若好,便莫要再烦她了。
回了厢房,灵若倚在云归肩头,难以控制泪水流下。
她不知道该如何办。
“云归,你说我要怎么办。”灵若抬起通红的眸子,显示出虚弱的一面。
“小舅他回来了,我娘已经死了,我落水京中肯定传言我也死了。不知道小舅他知道这些会多么难过。”灵若抓着云归的手,唇瓣发颤絮叨着说。
她也想见小舅,五年前盛京墙垣下送他离去,那时还是意气风发少年郎。
“战死”归来肯定尝遍了常人所不能忍之苦。
“但我不想回京,圣旨赐婚若是和离就是打圣上的脸,我不想回江家也不想让小舅为难。”灵若终究是说出了心底话。
刘不韦还活着的消息压垮了她佯装的坚强,好似又变回了曾经那个不谙世事,无忧无虑可以任性的少女。
但灵若知道不一样了,若她回去,会有许多麻烦事。
她靠在云归的肩头,如今的她不想面对,只想逃避。
猝然知道镇国公府二公子还活着,云归眼神亮亮的,毕竟这位待她家夫人如何好是她亲眼所见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请。
云归拍了拍灵若的肩头,轻声安慰道:“夫人莫慌,事情许是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复杂。”
“你不想去京城,可以去信给二公子,他一定会来见夫人的。二公子疼夫人,到那时再决定要不要回去,想必夫人做什么二公子都会支持。”
“没有人能强迫夫人。”
灵若在她掷地有声中得到了安抚,将头抬起来看到云归眼底的肯定。
她拿了帕子擦拭眼边泪,心中困扰纠结在这一瞬解开,再也无所顾忌。
“谢谢你云归,但不回京怕是要一直过这样的日子,比不上在府里,若小舅来了你愿意与他回去...”她很感谢云归一直陪着她,抛弃原来的身份。
但如今她也明白了,她选择的路,想要过的日子。
侯府的丫鬟亦或镇国公府主子的丫鬟,嫁娶也是跟着主家水涨船高,小户人家宁愿求取大户人家的婢女也不会求取相同门户之女。
若一直待在这,对云归来说并不公平。
二人相伴已久,云归懂灵若,她将早就煮好的酸梅茶汤盛入白瓷碗里。
不在意道:“夫人你想说什么奴婢明白,只不过奴婢父母双亡,在京中也没什么牵挂。唯一的牵挂便是夫人了。夫人下回再说这种话奴婢可就生气了,夫人再也喝不到如此好喝的酸梅茶汤了。”
-
半日功夫,江沫痕的茅草砖房搭好了。
他日日在此住下,日日上门寻灵若,亦吃闭门羹。
村中人也知晓了他是个痴情的汉子,追求柳娘子都住到村里来了,通身贵气与那茅砖房格格不入。
过不了多少日子,村口又传来马蹄声。
这年头,少有人家用的起马,好在白日村落里人忙农事,没引起围观。
刘不韦收到灵若的消息后就直奔镇上的客栈,没有看见江沫痕,就令烟青带着人从镇上寻了过来。
他等不及了,今日就要见到灵若。
只有知道她好好的,刘不韦才能放心。
“二公子,就是这了。小的也只来过这里一回。”烟青看着眼前通身桀骜的男子收起满是痞气,翻身下马将腰中寒铁留下。
后小心翼翼向那座小小的院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