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跪不起,冷了语气,“先生,您觉得呢?”
他不是不知道卫振对中原人的恨意。
可崇安帝的行径不应波折到纪家身上,可以连坐,但绝不是这般。
席澈一直都是这个观点,“纪家满门忠烈,您其实心中也知,他们并未做错什么。”
“食君禄,自然要为君分忧。”他想起皇位上的那人,眼睛微微眯起,“就正如您也清楚,我不会放过他。”话语间隐隐透出星点森冷。
再开口,收敛了眸中的失控,又变得平静起来,“我敬重您,但...”
话语的尾音飘散在淡淡冷风中,直至尽数消弭。
卫振起身,在这股似有似无的怒气中躬身一拜。
他只好将那句未尽之语埋葬在心底,等待合适的时候,再度言明。
抬起眼,说起另一件事,“三王子暴毙了。”
“昨日夜间的事,是死于...床榻上。”他顿了下,又道:“现在北狄群龙无首,大抵又会有一场新的征伐。”
席澈坐回椅子喝了口茶,面不改色道:“怕是格尔哈干的”
思及那双泛着杀意与野心的眼眸,语气里难得起了点波澜。
死得这般痛快。
“倒是给了他哥一个好结局。”
正欲在说些什么,屋外却猛地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
那嗓音尖锐刺耳,一听便知是阉人的声调。
他想到灯会时纪黎所言,沉默几息,接着起身向屋外走去。
入夜许久,天空中只余一片黑,连带着走动时掠起的寒意刺骨。
他得去找纪黎。